“没听说过。”肖梓远道“姓钟的出了名的护短。”为何这声音中透露着深深的认同感呢?我转头看向肖梓远。肖梓远半卧着仰头将那酒倒入口中。
山雾笼罩,此景只有天上有。
肖梓远停了停又道。“楚老头死了武当谁管?”
“你打得过楚掌门吗?人家可是天下难得一见的英雄豪杰!你就不能尊重一下人家。”
“他是算命的,我一掌就能拍死他。”肖梓远十分认真地说
“……你是真的不怕被天下人唾弃,还一掌拍死!”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
“急什么?你还没嫁过去呢。”肖梓远挑了挑眉。“你见过他?”
“我当然见过楚掌门,人家宅心仁厚,从来不显山漏水,方是大侠风范。”我仰头扫了一眼肖梓远。
“我说钟老五。”
“五哥哥啊,听师姐说我和他八岁的时候见过一面,就定了亲。”
“听说?”肖梓远皱眉道。
“我并不记得他,八九岁时伤过头,前面事都不记得了。”肖梓远沉默了一阵“怪不得你说你从未见过男子。”
“什么意思啊?”
“算起来峨眉送走男徒弟那年你正好九岁。”肖梓远盯着我,像是能在我脸上看出一朵花来。我看着肖梓远的眼睛突然就知道为何那天上的星星看着只觉得熟悉了。
“师父啊”肖梓远突然回了头看向夜空叹道,我看着肖梓远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担心些什么。
“你还听说了什么?”
“听说五哥哥很照顾我,是个好人。”
“好人?”肖梓远冷笑一声。
“嗯,师姐说五哥哥对我特别好,陪我罚跪还帮我抄经文。”
“这就好人了?他有本事就不该让你受罚。”肖梓远口气中满满的轻蔑,又将酒倒入口中。
我暗暗翻了个白眼。
“我帮你换一个夫君吧,不枉你逃了次婚。”肖梓远看着我道。
“名门正派规矩太多,你应该像你…”肖梓远突然就停了下来。
“像什么?”
“师父他。”肖梓远看向天空。
“你喝多了吧。”肖梓远的脸红红的。
肖梓远像是入定般一动不动。他是想起了什么吗?肖梓远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是个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说却总是沉默的人。若是有一日有人可打开他的心房,该是怎样的光景呢。
肖梓远定定的看着酒壶,我定定的看着肖梓远。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二十同我讲的话了。
他若是平安长大,该是提笔可惊天下,持剑可安天下的朗朗公子。
又或者他师父不曾离他而去,那他该是个匡扶正义的侠士。而不是这般,成天顶着个大魔头的名号。
“肖梓远,你后悔吗?”我脱口而出
“有何可悔?”像是知道我会这么问,肖梓远只是笑着喝自己的酒。
“你应是受人瞻仰站在云巅的人。”我有些抱打不平。
“天下第一也好,藉藉无名也罢。笙歌鼎沸也好,形单影只也罢。好与不好自当由我评说。只要我愿意,管它红花绿叶还是绿花红叶。”肖梓远第一次将话说的这般铿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