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壳去了一早上,不仅打听到了娇幸的去处,连人在哪儿都被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
“死了?”小遥皱着眉,她分明把人救活了,至少娇幸能再活一个月,怎么可能会死呢?
“没错,就埋在城郊的乱葬岗里,脖颈上两个硕大的指痕,面目狰狞,只怕是被掐死的,我找到尸体的时候,都已经冷僵了。”
她耗费的一个月生命去救的居然还是死了?那么是谁掐死了娇幸?赵司南?
不可能,赵司南昨天一直跟自己在一起,而且知道娇幸没死的时候,他恐怕是最开心的。
那是赵夫人?似乎更不可能了。
在原著里,虽然赵夫人从小娇生惯养被宠着长大,性格嚣张跋扈了些,可心不坏,要知道赵公明外室后面之所以能够登堂入室,也是看着那母子两个在赵夫人这里示弱装无辜。
那就只有……
“父亲昨日可有离席?”
黎妈愣了愣,突然想到了什么,“赵大人倒是没有离席,只是晚间我见他唤了管家过来,神神秘秘说了些什么,而后管家便叫着两个人出去了,直到姑爷小姐歇下了方才回来。”
“去找个仵作,仔细看看娇幸的尸身,可是有孕。”想了想,小遥又道:“到底枉死,买口棺材好好葬了吧。”
毕竟死者为大,黎妈没说什么,带着山壳下去了。
赵司南果然过目不忘,才到午时,就把整本论语一字不落背了下来。超额完成了任务,赵司南明天想休息一天。
小遥拿不知他想干嘛,生怕又要出去游手好闲,只许了半天。赵司南嘟嘟囔囔的,看了看不远处的戒尺,到底还是应下了。
只是她话音才落,赵司南又跑的不见踪影。
午间还高照的艳阳突然沉了下去,很快乌云密布,雷声阵阵。
“怕是要下雨了,姑爷这时候出去,只怕打湿了。”挽风正说着,门外赵公明的丫鬟打着伞来了,要找赵司南。
赵司南一早跑没影儿了,小遥看着丫鬟焦急的神色,觉得十分不对劲儿。是什么事情那么着急要找赵司南,冒着暴雨也得来?
“找少爷何事?”
丫鬟苦着脸,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一味的要找赵司南。
小遥冷着脸,唤挽风拿了斗篷和伞出来,“这会儿相公也不在,夫妻本为一体,既然父亲着急,我去便是。”
小丫鬟一听,脸都白了,“这,这怎可,老爷找少爷有要事,开不得玩笑的。”
谁说我在开玩笑了?小遥管不得她,兀自披了斗篷要出去。
彼时天色黑的吓人,小遥才到赵公明院子,一个闷雷打下,暴雨接踵而至,狰狞的闪电撕破天空,照得人脸色惨白。
赵公明站在房门外,远远看着小遥,脸上一闪而过的冷意,很快化作慈父一般,怒斥那丫鬟。
“如此恶劣的天,怎把少夫人请来了?若是少夫人受了寒,少不了你们好果子吃。”
小遥上前行了礼,柔柔道:“不怨他们,见父亲着急,儿媳心中过意不去,偏相公又不在,只能亲自走一趟,且看看父亲有何吩咐。”
赵公明要笑不笑的,把小遥请进了屋内,丫鬟们手忙脚乱点起了灯,又沏了新茶。
赵公明平时办公忙,总是睡得晚,大部分时候看完公文,就在书房边上的偏房睡了,大多数时候和赵夫人几乎是分开过的。
“怎么不见母亲?”
这可不是明知顾问吗,赵公明笑意在脸上短暂的滞了滞,笑得越发和蔼。
“你母亲不爱这些,怕影响我,这书房几乎不来的。”
“真羡慕父亲母亲伉俪情深,”小遥沾了沾眼角,抬头似有千言万语诉之不尽,“相公昨夜喝的大醉,进了洞房便睡了,一大早起来,又往那玉春楼去了,想来是看不上洛遥。”
小遥不说青楼妓馆,不说红灯牌楼,非要提那玉春楼,赵公明笑意僵在嘴角,回想起她昨日种种,似乎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知道。
“这孽障,待他回来,看我不打死他!”
小遥看着赵公明反应,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只差跪在地上给赵公明磕头了。
她突然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原著里那位赵公明的私生子赵英卓住在甜水巷,就很好奇,他究竟住在甜水巷哪里。
她更好奇,如果提前把男主下线了,那赵司南的母亲就不会因为赵英卓的母亲入府抑郁而终,赵司南也不会黑化投军,然后就不可能屠城,也不会被赵英卓活剐,后半生岂不就高枕无忧了?是否就无需改造了呢?
小遥半含热泪给赵公明倒了谢,眼见着那场来得快去得也快的暴雨快停了,转身告退,小声嘀咕着,“说是要去甜水巷,也不知到底远不远,身上可有淋湿。”
她身后的赵公明脸色巨变,小遥走出门,挽风立马迎了上来,要将蓑衣给她披上。
“不了。”小遥抬头,太阳不知何时又挂在天空,在远山上有一抹淡淡的彩虹,方才感到雨过天晴。
“告诉黎妈,找人跟着父亲,我很好奇他今晚会去哪里。”
挽风悄声吩咐了下去,小遥才到院子,又听到赵夫人王氏来找赵司南,赵司南不在,便叫小遥去用了晚膳。
王氏心事重重的样子,对小遥却还不错,布了菜,又问东问西的,把赵家明面上的账给了她几本,要学着管家。
临走让她带了点心给赵司南当宵夜,照样细细嘱咐了小遥好好照顾赵司南。
对于一个母亲殷切的期盼,小遥通通应了下来。
赵司南入了夜才带着小厮回来,脸色冰冷吓人,直直瞅着小遥。
“你们都出去。”
挽风几人看他不对劲儿,自然不肯走,小遥在灯下看着账本,越看越不对劲儿,赵公明身为一个公务员,工资没拿回来半分不说,上上下下花的竟都是王氏的嫁妆。
小遥抬头看了眼赵司南和他小厮点子,发丝凌乱,衣服潮湿,小腿上全是泥点子,靴面更是覆满了泥巴。
“出去备些热水还有干净衣裳,伺候姑爷更衣。”
挽风几人半信半疑出去了,赵司南握紧了双拳,狠狠瞪着小遥,“你不是说救活了?现在呢?她还是死了。”
小遥知道他说的是谁,不但知道,还知道她肚子里确实有了身孕。
“当时是活了没错,”小遥勾了勾嘴角,“可事后,不是相公派人又把她捏死了?”
“她腹中怀了孽种,相公不愿她生下来不是?到底我也不是容不得人的,相公大可问过我,留下来也便是了。”
“放屁!”赵司南一脚踢翻凳子,“少爷我昨天一整天跟你在一块儿,何时杀的人?!”
“可有人瞧见赵管家神神秘秘出去了,到你我入了洞房他才回来的,难道不是相公授意?”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赵司南脸色一变,转身要出去。
小遥立马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竟是冰凉没有一起温度。
“相公,我知道不是你!”
赵司南回过头,冷冷看着小遥,“既然那么嫌弃,何必跟我成亲。”
感觉有点过了,这孩子似乎真生气了。生气不可怕,可万一他没忍住去找赵公明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她还等着看男主角出场呢。
小遥赶忙抱住赵司南后腰,把脸贴在他背上,极尽柔情。
“逗你玩儿呢,你一声不响跑了,都找不到,外头雨那么大,我怕你淋着了生病,所以气了点儿,说话也过分了些,相公,对不起嘛。”
赵司南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好哄,小遥几句话就把毛给理顺了,红着耳廓,嘴里偷偷弯着,面上却是不知所措。
“你,你个妇道人家知道什么,还不快放开,老……本少爷还有事儿呢。”
他的新娘子一概认为他好哄,却不知道,在他心里,他的小夫人才是最好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