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遥一面慌乱的走着,一面还要受困于古代拘束的服饰、发簪,不断扶正满头的鬓发。
门外枫叶飘飘,落下不少红色的叶子。
王大壮刚刚收拾好马车回来,粗壮的身影正要牵着骏马去马棚,便看到远处的洛遥。
“呼——大壮,备马车,带我回平安府。”
小遥喘了一口气,急急忙忙吩咐了一声,便钻进了马车。
马车里的挽风吓了一跳,她臂弯里是折叠整齐的毯子,正要收拾好,拿下来。
“小……小姐?”
挽风见洛遥因为走得太急,鬓发散乱,满头大汗的模样,吞了吞口水。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急事了?
王大壮虽然不善言语,但是格外衷心,他见小遥着急,手下的动作更是干净利落。
马车飞快的掉头,在石板路上晃晃悠悠的绕进大路,直奔平安府。
“没事,呼——”
小遥终于又喘了一口气,见挽风疑惑的神色,勉强解释几句:“突然想到有件要紧的东西,丢在了平安府,我回去找找。”
挽风点点头,将柔软的毯子在小姐的身后铺好,又过去,将洛遥凌乱的发丝整理好。
小遥感觉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她突然想到一种可怕的猜想。
明王就算不勾结官府,搜刮民脂民膏,凭他的身份以及每年的封赏俸禄,就算过不上奢侈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毕竟这里远离晋州,皇帝就算想欺压他,也伸不了这么长的手。而明王再不受重视,好歹是贵胄,为何去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去享受奢侈的生活?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故意的。
那可是成千上万活生生的性命,明王倒也真是狠心。
马车咕噜噜地行驶,小遥将原著里明王的描写以及剧情的走向,再详细的回忆了一遍,又将自己在这个世界当中所遇到的明王,从头到尾的分析了一遍,脑子里大概有了想法。
“小姐,到了。”
王大壮的声音传来,小遥睁开了眼睛:“下车。”
她潇洒利索的吩咐了一句,便直接跳下马车,奔向平安府。
门口的小厮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过来,客气的挥了挥手:“这个公子,我们平安府的宴会已经结束了。”
“我找明王,我找他有事情,我不是来参加宴会的。”
小遥语气飞速,眼神透露出一抹严肃认真。
“可是我们王爷已经歇下了,现在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小厮脸色为难。
小遥却执意要进去,她甚至慌里慌张的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了沉甸甸的银子,也不管是多少了,直接塞到面前人的手里:“我找他真的有急事,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是洛家的人。找他商量水乡的事情。”
小厮一摸,足足有十两银子,哪里敢要?赶紧推过去:“公子,您别着急,小的这就去通报。”
小遥看着小厮转身而去的身影,眼里有暗暗的着急和不安,希望是她想的那样。
不一会儿,小厮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公子,我们王爷叫您进去。”
“呵呵,洛公子居然有如此惊才艳艳之学识?何必屈居于一个冒牌的南公子?”
明王穿着一身白色单衣,慵懒地躺在软榻上,周围并无侍妾,发丝并未规整,看来他确实是已经睡下来,而调查赵司南的事情,却是早已笃定了的。
洛遥轻轻一笑,也冷静下来,对着身后的挽风点点头,挽风便出门了。
她随意地坐在窗棂边的乌木软榻上,还拎起双龙戏珠浮纹金茶壶,慢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呵呵,王爷怎么不问问我,如何知道水乡的事情?”
明王心底闪过一抹怨毒,口气却平淡:“呵呵,江南水乡?那个地方,不过是个穷乡僻壤,我身份尊贵,去不得。”
“倒是洛家小姐,何必嫁给晋州知府的冒牌货?他不过是晋州知府半路上捡来的孩子,如今在江南的身份,还是个冒牌货。我只要放出消息,他的名声没了,还怎么做生意?”
明王语笑晏晏,果然看到对面面容白净的女人微微一愣,他心底有报复的快感。
呵呵。想威胁本王?
你还太嫩了!
小遥没想到明王调查的这么清楚,看来,不仅江南的官场他掌握的了如指掌,而且也将晋州的官场掌握的了如指掌。
她清了清嗓子,看了看满屋明珠遍布,高贵奢侈的摆设,坦言道:“明王,我今日来,并不是和你拐弯抹角的试探的。你就算将赵司南的身份抖落出去,我也不会在意,我和他本来就不是真心实意的感情,只不过是家长长辈的意思,才勉强走到了一起。”
明王倒是有些意外,他见赵司南那满肚子坏水的小子紧张的模样,以为他二人情投意合呢。
小遥声音清脆,神态磊落:“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一句,明王是否有为民请愿的心思?”
“为民请愿?”
明王冷笑一声,只觉得这个词像是在侮辱他一般,“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也不耐烦了。
既然眼前这个洛遥是个不省心的,听她在宴会上的诗句,又是个有才华的,明王本来对她有了收拢之意,不曾想,她竟然已经调查到水乡的事情了。
呵呵,这小丫头,藏得够深。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号人物?
小遥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她只是尽力回忆着原著当中的剧情,以及猜测明王现如今想要的目的,阻止他继续犯错。
“先皇虽然晚年间,心性多疑,对明王却是打心底里的爱护,况且,其他的王爷病的病死的死了,要不然就在遥远的边疆,日子又是何等的坎坷?只有王爷,不仅处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而且又是如此富饶的地方。在当初新皇登基前,大兴整治之时,王爷也被先皇留下的人,保护的好好的……”
明王听到眼前的女子,有一种怜悯,甚至看透他一切的目光,缓缓的诉说着,他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时,愤怒的拍了拍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