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若是不找我们麻烦还好,若是执意找我们麻烦,只怕千钰派也不好在北疆立足。这本无伤大雅,我等也不求名利。”
王青松叹了一口气,一双绿豆似的,眼睛闪过精光和无奈:“但当初太……战神委托给掌门的事情,此刻却不能轻易了断。从长远考虑,按照他们所说,也是最好的打算了。”
说着,他低头看了一脸懵懂的小遥一眼,对这个让他又气又爱的小徒弟,也很是无奈:“小遥,你过来。”
小遥将他的话听了一半,再根据自己两世的经验,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
但是,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愿意放弃自己无忧无虑的孩童身份。
她踱步走了过去,声音软软糯糯:“师傅,叫小遥何事?”
“小遥,你在千钰派可喜欢练功?”
王青松声音难得放缓。
小遥不知道他的目的,但大人总会因为面子撒谎,好不容易做了回可以撒娇的小孩子,小遥并不想撒谎。
只听她眼神纯净:“禀告师傅,徒儿不喜欢练功。”
虽然王青松早就知道这个徒儿是个好吃懒做的小童,还是气得吹胡子瞪眼:“寻常人想来我千钰派,都难得有机会。你这小童!当真是不堪教化!”
“师傅。”王羽声音冷淡,却也及时提醒王青松,此刻切莫再生气了。
王青松清了清嗓子,只得再问小遥:“若是不练习武功,不读功课,你难道要当一位没有作为的懒惰之人?”
小遥真的认真思考起来。
如果这一辈子的走向允许的话,她真的就愿意这样好吃懒做一辈子。
再也不愿意经历当胃癌时候的痛苦,也不愿意经历上一辈子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委屈自己所做的一切事情。
“自然的,师傅。小遥若是不练习读书,自然是要当懒惰之人,好好享福,吃尽天下美食的!”
她说的奶声奶气,但是很是坚定。
王羽眼里难得露出温色,王青松气得连拍胸口:“我怎么就说了你这么个徒弟!当真是饭桶!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罢了罢了,接下来的话也不必问你了!”
他气哼哼的转身站了起来:“金缅城的圣主,如今身体有恙,身旁缺一位玩伴,你便去那里同他吃吃喝喝,和他玩耍吧。待他病好了,你再回来。”
“啊?玩伴?”
小遥确实不解:“那圣主不应该是金缅城极尽保护之人吗?一切的吃喝应酬都不缺,为何偏偏要我过去?”
她哪里知道这里头的猫腻?
王青松冷哼一声:“那些老不死的,会一些旁门左道,更何况金缅城自古以来,确实很有门道。那位圣主年龄尚小,为了圣主之位,便被禁锢在高位上……唉!”
他转过身来,看向窗棂外苍茫的天空:“他们之间的密辛,既然不能和外人所说。而那圣主,近日来似乎身体出了些状况,他们算出二月前,随一位武将来北疆的九岁女子,如今在千钰派学习武艺。”
小遥看到王青松一双眼睛里的无奈:“你恰好在甲月底出生,生性属水,同他在一起一段时日,也能助他此时炼成。”
她虽然不是真的小孩子,此刻也听得晕晕乎乎:“炼成什么?”
王羽眼底终于闪过一抹温和,带了些关怀:“小遥不必担心,你且去那里玩一段时日。不过,那里毕竟是圣地,你切莫同此刻这般顽皮,师傅和师兄,也会关照你的。”
小遥想到了洛宁德:“可是,我爹会答应吗?”
她莫名其妙就要被安排去另一个地方了,洛宁德难道会同意?
王青松正色道:“你爹已经知晓此事。他如今没办法及时赶来,日后,我会常常给你寄信的。”
看来,她这次是非去不可了?
小遥只得收拾了自己的包裹,在相处了大半年的千钰派山下,同许多恋恋不舍的师兄师姐一同告别。
在王羽淡淡的注视中,去了金缅城。
上一辈子来金缅城,小遥想到自己被那些神圣的力量,还有许多忠诚的信徒震惊到了。
现在的金缅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
小遥小小的手掌掀开窗帘,向外面看去。
一路上,顺着泥土路的野外,或者是到靠近街道的官道上,同样有许多神色异常严肃,眼里带着崇拜,嘴里念念有词,沉浸在某种仪式中,在路上不断趴到,跪拜的朝圣者。
她以为自己要爬楼梯,不曾想,因为特殊原因,高高的山坡一旁,居然是有一条宽敞的马路的。
而马车正好可以从那里上去。
他们直接停靠在威严神圣的金缅城前,小遥抬头看去,金缅城宫殿一直高耸入云,莫名神秘。
而宽阔的广场前,和上辈子的一样干净,那些朝圣者一直面带恭敬的神色。
她突然有些明白过来:“因为这些人朝拜的并不是金缅城里的那位奥普拉洒主,也不是什么圣主,其实是谁坐到了圣主的位置上,他们都不在乎。”
小遥顺着石碣过去:“他们在乎的,是自己,是自己心底的那个信仰。”
她以前还觉得奥普拉洒主高高在上,受到所有人的崇拜,现在忽然觉得有一丝悲哀,原来奥普拉洒主只不过是信仰的傀儡。
他好像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这位便是洛家的洛遥。”
带她来的人和高大威猛的壮士交谈了一番,那里头的人似乎早已接到了通报,将她安排在一处金碧辉煌的房间。
“小遥姑娘,上面一层便是圣主的住处。如今请姑娘来,只是圣主最近大病一场,情绪有些受损。族里的神医说,最好要一位年纪相近,性格投缘的玩伴来闹一闹,或许圣主会好的快一些。”
一位面容干净,身上穿着大红衣服的青年女子走了过来。
虽然她只是孩童,但是这个女子并没有轻慢她,反而很用心的解释。
“好的姐姐。”
小遥甜甜的开口。
那位红衣女子笑了起来,气氛霎时间变活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