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手向下一砸!
阵五郎再次派出从不离身的蟾蜍王,一出场便哑着嗓子嘶吼起来,浑身的瘤包都在鼓鼓发颤,俨然一副随时都有可能爆开的样子。
“驹刀小兵,上!”两兵卫一抛球,紧随其后。
“去吧,沙河马!”三河也不甘示弱。
一瞬间,战场切割而成。
两方都出动了三只精灵,三对三,看上去还算公平。可还没等双方有任意一人下令,三河典太的沙河马便忍不住眯上了眼睛,大大的鼻孔一阵哆嗦,突然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轰——!!!
一瞬间,无数细小的砂砾从它的鼻孔中飞溅而出,废品站内顿时一片飞沙走石,连昏黄的灯光都显得斑驳了。带话的信使明显地面露不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两只蝴蝶开始在风中摇晃,全都被沙尘打脏了翅膀。
“蟾蜍王!”
阵五郎决定先发制人。
反正事已至此,早就过了能回头的线了,还能有什么好说的?不如痛痛快快地把这人爆揍一顿,先出上一口恶气,再抢到阿波罗面前去告状!
“用【热水】,烫死它的放电臭虫!”
“蠢货!”
黑衣人一咬牙,指示巴大蝶道:“用【愤怒粉】!”
“驹刀小兵,用金属爪!”
“沙河马,撞击!”
两个小老弟赶紧下令,想要弥补一点输出。却惹得对方一阵狂笑,毫不掩饰地鄙夷道:“没用!没用!没用!全都没用!”
巴大蝴身子一摇!
无数的鳞粉从硕大的翅膀上抖落下来,在空中化作一道沾染红光的雾,吸引了所有精灵的视线。鬼使神差,不论是蟾蜍王、沙河马、亦或是驹刀小兵,竟然无一例外地全都把攻击打向了巴大蝴的方向,像是被吸过去了一样!
“怎、怎么回事?”
“……我明明下了指令!”
和两个慌乱的手下不同,阵五郎已经看出了门道,一咧嘴道:“先杀一个,再把剩下两个宰了!”
【愤怒粉】,无异于是虫系的【看我嘛】,也是同样的效果。有这样的精灵站出来吸引火力,做自我牺牲,自然是为了保护主力输出的安全。阵五郎等人只是失去了第一轮的攻击机会,很快就迎来了恶果。
“彩粉蝶,用【虫之抵抗】!”
趁着那三人还没回过劲来,来不及收招,这边已经展开了行动。
彩粉蝶一声俏皮的尖叫,便用抖动着华美的翅膀发出超频的噪音声波,钻进了所有敌方精灵的耳朵里。在场的人类全都不受影响,精灵们却是一阵苦不堪言,全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锹农炮虫!”
他喊出这句话时,一旁的巴大蝶已经腹背受创,重伤倒下了。眼看敌人已经近在眼前,那双几近疯狂的眼睛便愈发要喷出火来,尖着嗓子怒吼道:“【放电】!”
——呲啦!
电虫的锹型嘴如线圈一般狭长,此刻正狂暴地闪烁着积蓄已久的电光,顷刻间就迸射而出,不分敌我地展开了全方位的电击,几乎覆盖全场。
三人吓得急急往后一退,躲到了沙尘的后面,才免于被暴走的电光波及。可面前的精灵们却全都中了招,连同黑衣人自己的彩粉蝶在内,全都在金黄的光芒中痛苦地挣扎着,很快就都不行了。
“哼!”
信使轻蔑一笑,歪嘴道:“你们就这点本事吗?”
“蠢货。”
阵五郎话音刚落,刚刚倒下的蟾蜍王便忽然睁开了眼睛,出其不意地从口中吐出一股灼热的水流,直接浇在了锹农炮虫的脸上!
不仅如此,连沙河马也抖了抖身子,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朝敌人冲去,又补上了一击身体撞击。
“连电打地面的弱智错误都犯,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阵五郎无情地一通嘲讽,冲着水+地面系的蟾蜍王撇撇嘴,后者立刻会意,又开始在腹中蓄积起了下一轮的沸水。信使错愕一阵,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一时心急,想一口气把三人全都吃掉,这才失了智。
“别高兴得太早了!”
他又气又恼又懊悔,只得左右两手同时一抓,又派出了两只精灵!
“来!”
阵五郎精神焕发,不等白光炸开就一通嘴臭,狂飙垃圾话:
“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两个!杀完了你的崽,我还要杀你全家!再把你祖宗的棺材撬开和你的脑袋摆在一块,让组里的所有兄弟做个见证!你个蠢才的脑子就跟你祖宗的头骨一样,里边儿都是空的!!”
“你给我住口!!!”
两道白光在月色下炸裂开来,又有新的精灵投入了战场。他的左手边是一只毒粉蝶,右手则是凶猛的具甲武者。
两兵卫急忙收回了倒下的驹刀小兵,躲在一旁干看着,心里揣度着这个信使的战术。借着月光,他又发现此人身上隐隐地闪动着诡异的磷光,在沙尘之中显得若隐若现,更加诡异。
对了。
他似乎用的全都是虫系的精灵?
“哦!”两兵卫回过神来,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一定是因为长期陪精灵训练,身上才沾染了他们的鳞粉!”
尽管虫系精灵大多都出了名地弱,种族值也普遍不高,但依然有着很大的实战价值的。最起码,虫系精灵的培养周期基本上都很短,是可以快速成型的战力。即便个体赢弱,也可以靠数量来弥补。
比如两兵卫,辛苦培养了一年的驹刀小兵,至今也未能进化成劈斩司令。唯一的搭档一倒,他便只能退到一旁看戏,再无用武之地。而对手以一敌三,竟然还能有一战之力,光是这个事实就足以令他深省。
“到此为止了,阵五郎!”
一声断喝,却是从身居劣势的信使口中喊出来的,竟然底气十足。两兵卫惊得一抬头,心想这人难道还能有招数力挽狂澜?他不可置信回头去看大哥,却只看到了侧脸上划下的一滴冷汗。
“【迎头一击】!!”
“热水!快!!!”
阵五郎沙哑地大喊着,心里却知道赶不上了。
狂沙之中,具甲武者的身体忽然绷如一张弓弦,破开空气一般地钻出一个空洞来,一低头便躲开了喷射而来的灼热水柱,直接往蟾蜍王的怀中撞去!
砰——!
一声巨响,只见蟾蜍王肥胖的身躯弓如龙虾,被坚硬的肩甲顶住了心口,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它那双眼睛总是半闭不睁的,此刻却竟瞪得如铜铃一般大小,像是不肯相信自己的失败。
“哼。就算让你一成,又如何?”
黑衣人轻蔑一笑,看着阵五郎变得面色铁青,心情极度舒畅。他本想豪爽地一通大笑,可不知怎么的,笑出来却是如小女孩般咯咯咯的尖细的笑声,格外地猥琐。
他收了声,忽然目光一阵狠辣,如同猎人看兔子一样地看着面前的三人,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森森白牙,阴阳怪气道:“阵五郎。今晚的事情,不能没有个交代吧?”
阵五郎的脸色正难看,肥厚的嘴唇紧紧咬着,一言不发。
可突然间,他又神色一松地抬起头来,竖着耳朵四下静听了一阵,眉头越锁越深。豆大的眼珠子一转,全然不顾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那张丑脸,似在问人又似问己地喃喃道:
“…………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