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二楼的包间中,陈钰琪将窗户关上,笑眯着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对面的少年公子好奇地再次问道:“你不会是看到如花美眷了吧?所以笑得这么”
“你以为都是你这点出息呢,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陈钰琪白了陶凌志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的婚事如何了?”
提起这事,陶凌志就来气,“我娘非要我娶那个白家的小姐,说她家乃淮南白氏家族,上百年的基业,名声虽不如顾家大,但根基却一样深厚云云。”
他很纠结,也很无奈。
“百年基业与我何干?我就是想找个喜欢的女人做媳妇,一辈子好好过日子。我又不是皇子王爷的,还用得着通过联姻巩固自己的地位不成?况且,我家里除了我爹以外,就没有一个适合做官的人。我估摸着,等我爹百年之后,我们家也就差不多了。”
陈钰琪实在听不下去了,挥手止住了对方的小话痨,“你这番话要是被你爹娘听到了,那你就死定了。”
陶凌志不屑地撇撇嘴,嘟囔道:“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又不可能去告密,我怕什么?”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榻上,懒洋洋地坐了下来,摆弄着手边的小物件,心情很是不美丽,“陈兄,你家里可有逼你成婚?”
闻听此言,陈钰琪苦笑一下。
陶凌志见此,便也不再多问。
陈钰琪的爷爷乃是当朝的左相,姑姑是当朝皇后,如他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不被逼婚。
想必,他所遭遇的联姻,比之自己更甚。
一时间,屋子里沉默了许多。
片刻之后,陈钰琪打破沉默,说道:“晚上堂兄给顾长卿接风,在岳阳楼,你也一起去吧。那小子去了临州之后,咱们还未曾见过呢。”
提起顾长卿,刚刚还蔫头耷脑的陶凌志顿时来了精神,屁颠颠的跑回自己的座位,八卦道:“我听说啊,顾长卿现在可喜欢那个女的了,非她不娶呢。你说,这小子怎么变化这么大?”
刚要喝茶的陈钰琪再次放下茶盏,无奈地瞟了对方一眼,“你说话能不能靠点谱?那是楚家的大小姐,是皇上钦点的姻缘。况且,长卿去了临州这么久,想来是真心被那女子折服才会如此吧。”
陶凌志惶然地点了点头,眼珠子转了又转,欠兮兮地说道:“如果我去白家住一段时间,会不会也想娶了那位大小姐?”
陈钰琪觉得自己这茶是真的喝不下去了。
“我劝你脑子灵光一点。你不是顾长卿,没他那个通透的脑瓜子,就尽量别做冒险的事。我怕你这碎嘴子进了白家之后被人家打死,都没人给你收尸。”
陶凌志不服气地闭了嘴。
哼,我才不是碎嘴子呢。
华灯初上,岳阳楼内却已是宾客满座。
最顶层的包间,顾长卿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热闹的嬉笑声,还有阵阵丝竹悦耳之声,很是轻松惬意。
“顾公子请。”门外守候的是太子殿下的亲随,自然是认得顾长卿的,见他着常服前来赴宴,便以公子相称。
顾长卿推门而入,里面的声音稍稍停顿片刻,随后众人都朝他望了过来,挥手的挥手,打招呼的打招呼,十分的热闹。
“长卿,这是刚下了衙?”陆丰子正与陆之安在一旁的小几上闲聊,距离门口也是最近的,见顾长卿进门,率先起身相迎。
顾长卿冲着陆丰子拱了拱手,“是啊,税法一事弄得我焦头烂额,所以来晚了。”
在里屋逗弄蛐蛐的陶凌志高声叫道:“长卿,你来晚了是要罚酒的。”
另有附和的声音传来,“罚什么酒啊,咱们都没开宴呢,别想着欺负我弟弟。”
说话之人,正是顾长明。
顾长明虽然年长陶凌志一些,但是在斗蛐蛐这件事上,是不分年龄大小,不分身份贵贱的。
因此,俩人从一见面就开始斗得你死我活,十分的惬意。
陶凌志只是随口一说,自然不会在意,满心满眼都扑在了蛐蛐的身上。
顾长卿见状,只是苦笑,“许久不见,他还是这个德性。”
身后有闲散的声音传来,“三岁看到来这话总是听过的吧,他要是能改了这吊儿郎当的毛病,那他就不是京城的小纨绔了。”
顾长卿寻声望去,才看到倚在软塌上听曲的陈钰琪。
一袭华服锦缎加身,头戴紫金冠更显贵气非凡。
这样出挑的人物,不论是放在何处,都十分的惹眼。
“陈兄最近可还好?听说皇后娘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恭喜陈家了。”
说罢,转身又冲着陆丰子拱手笑道:“待皇后娘娘平安诞下皇子之后,太子殿下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陆丰子但笑不语,不甚介意地说道:“外祖家是我最大的靠山,如今虽有二皇子相争,但父皇对母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只是刘贵妃也有了身孕,似乎更得父皇的喜爱。”
提到这件事,陆丰子的心里有些茫然和疑惑。
父皇明明更喜欢刘贵妃一些,也更疼爱二皇子一些,既然如此,当初为何不立刘贵妃为后?不立二皇子为储君?
顾长卿引着陆丰子坐到了陈钰琪的身边,劝慰道:“有些事不必多想,毕竟储君一事牵扯众多,不可儿戏。”
陈钰琪是陆丰子的堂弟,对堂哥自然是无条件地支持,见他又开始忧愁这件事,便岔开了话题,“长卿,现在大家对你和楚小姐的婚事都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被人家征服的?快给我们讲讲。”
一听这事,正在玩蛐蛐的陶凌志立刻冲了过来,不理会陈钰琪的嫌弃,直接挤在了他身边,眼巴巴地望着顾长卿,“是啊,快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透过人群,顾长卿的眼睛落在了紧随而至的顾长明身上,只见他也是一脸听八卦的模样,不由得再次苦笑。
他交的这群朋友,怎么一个比一个八卦?
“好好好,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