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陶凌志的带领下,已经成功地将接风宴改成了八卦宴。
大家自动自觉地围成一个圈,安静地听着顾长卿讲述临州的大事小情,偶尔听到动情之处还会拍手叫好。
直到听说陆流年炸堤坝一事时,众人都十分默契地看向了陆丰子,虽然都没说什么,但眼神中传出的恶意还是让陆丰子有些汗颜。
陆丰子明白,他与陆流年算是对头,不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生活之中,几乎是互相倾轧。
但是在外面的眼中,他们好歹还是兄弟。
陆流年这事儿办的十分掉价,当真是有损皇室颜面。
关键是,这件事发生了这么久,除了核心的一些人知晓之外,绝大多数人是不知道的。
这就说明,皇上是将此事压了下来。
这就有点过分了。
朝廷不停派发银子为百姓赈灾,陆流年却因为一己私欲而炸了堤坝,幸好没有人员伤亡,若真是因此死了人,那可真是罪孽深重。
陆丰子原本就知晓此事,见父皇将此事压了下来,便也没有声张。却不想,今日竟是被顾长卿当众说了出来。
此时,众人都齐齐地看着他,倒是让他有些尴尬。
陆丰子有些难为情地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此事确实是二弟所为,他他是看不得长卿做的好,所以才去捣乱的。”说到此处,他朝着顾长卿拱手说道:“说到此,我还要向顾兄道歉。”
顾长卿立刻还礼,“太子殿下多虑了,此事与殿下无关,何来殿下道歉一说。”
陈钰琪也跟着附和道:“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么多的儿女,怎么就偏偏喜欢一个纨绔?”
正在喝茶的陆之安不干了,“别贬低纨绔哈,他那是缺德,跟纨绔没关系。”
“对,他那是缺德,而且还是缺了大德。”陶凌志跟着起哄。
陆丰子只觉得耳根子都开始发热。
“殿下。”暗卫进门,面色有些焦急。
“何事?”陆丰子并未让众人回避。
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众人,有的是他的臂膀,有的则是他想要拉拢之人。
此时正是彰显风范之时,怎可出现纰漏。
暗卫沉吟片刻后,扫了一眼顾长卿,低声说道:“属下刚刚看到二殿下和刘云生也来了,就在另一头的包房里。”
顾长卿自然是察觉到了此人对自己的顾忌,挑眉望了过去,对方立刻垂眸。
“属下刚刚看到刘云生接手时被人被人塞茅坑里了。”
屋内顿时安静了,众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顾长卿的心却提了上来,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呢?
“是谁干呢?二殿下现在人在哪儿?”陆丰子也察觉到了异样,“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暗卫沉沉地舒了一口气之后,大气都不敢喘地说道:“属下瞧着那凶手虽是穿了一身男装,但是那模样似乎是楚家的大小姐。”
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几道目光齐齐地射向了顾长卿。
顾长卿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
“二殿下方才已经知道了刘云生的遭遇,派人将他捞出来之后送回刘家了,而二殿下自己则是回宫了。不过,据属下观察,刘云生并未看到凶手的面容,二殿下也只说派人仔细查,似乎也没什么发现。”
陆丰子也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如果他知道此事会牵连到楚家大小姐,绝对不会让暗卫在此处将话说明白。
但现在为时已晚,众人都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向顾长卿,哪怕是他自己,也忍不住偷偷望过去。
楚家大小姐果真彪悍无双,竟然趁着人家如厕时动手,而且还将人塞进了茅坑里。
即便是不出人命,此事也会给刘云生留下一辈子的心里阴影,以后怕是都不敢轻易去茅房了。
“那个我忽然想起母后曾让我晚些时候去凤安宫有事相商,我先走一步。”陆丰子扫了一眼顾长卿微红的耳朵,忙低头走了出去。
他这么一走,其他人也都纷纷有事,眨眼之间便走了个干净。
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顾长卿一个人,他扫了眼桌面上的狼藉,再回想起暗卫方才说的话,只觉得大事不妙。
在临州时,楚玉与刘云生之间并无大仇,如今能如此对付他,想必是知道了老夫人受辱一事,所以才迁怒于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陆流年的处境,也是一样的危险。
顾长卿不敢多想,起身朝外走了出去。
热闹的街面上,一辆豪华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陆流年一直紧锁着眉头,时不时地嗅一嗅身上的味道,下意识地就泛起恶心。
刘云生那个蠢货,到底是招惹了谁,竟然把他按进了茅坑里。
光是想一想当时看到的那个画面,陆流年就是一阵恶心。
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再见那个蠢货比较好,真是废物一个。
好好的心情,就被他给毁了。
陆流年十分的烦躁,索性闭上眼小憩一会。
他今晚也没少喝酒,刚刚心情烦躁之时还未觉得怎样,现在情绪稳定下来之后,竟然真的有了一些困意,靠在软垫上竟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觉得身上有些发冷,挣扎着睁开眼睛时,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醒。
此时的他,哪里还是在马车之上。
月色之下,目所能及之处一片荒芜,似有乌鸦在天上飞过,待他仔细望去,这里竟然是城外的乱葬岗!
陆流年顿时清醒了,同时也吓尿了。
马车早已不知踪影,阴森恐怖的环境之下,他只觉得瑟瑟发抖。
“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给本殿下滚出来!”陆流年心里十分害怕,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是着了别的道儿。
车夫看起来普通,实则是宫里的侍卫,武功自然不弱。
而对方能悄无声息地将他带到这个地方来,可想而知,侍卫怕是早就死了。
再联想到刘云生的遭遇,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有人是在故意针对他。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陆流年刚刚还有些澎湃的小心脏逐渐冷了下去,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知道将他带到此处的那个人就在附近。
“你到底是谁?你可本殿下的身份?”陆流年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他真的是害怕了。
“身份?那你可知我的身份?”清冷中带着一丝妖异的声音自夜空中响起,陆流年只觉得浑身一紧,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一张脸更是吓得惨白如纸。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歇斯底里的吼叫响彻整座乱坟岗,惊得乌鸦一片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