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大殿之内一片狼藉,能被摔的东西都被摔成了渣渣。
宫女内侍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直到闻讯赶来的陆流年出现在刘贵妃的眼前,众人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母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怎么会被父皇禁足呢?”陆流年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万般不信。
可此时看到满地的狼藉,就算是原本不信,此时也相信了。
茗萱一边帮着刘贵妃顺气,一边将大殿之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描述了一遍,咬牙切齿地说道:“也不知道楚家的那位大小姐给皇下了什么**汤,竟然能让皇禁足贵妃娘娘。”
陆流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又是楚玉。
他从乱葬岗回来之后,脑子一直处于不太清醒的状态,即便如此,他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那就是此事与楚玉脱不开干系。
尤其是再联想起刘云生也受到了侮辱一事,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不知为何,顾长卿去了一趟刘家之后,刘云生那个废物竟然以找到凶手为名,将状子给撤掉了。
他派出去质问的人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母妃,此事孩儿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楚玉不是说楚家姐妹不适合做侧室嘛,那就做个婢子吧。”
刘贵妃虽然正在气头,但是联想到皇对楚家的偏爱,还是劝解道:“皇儿莫要胡来,以免惹怒皇。”
陆流年心里有了算计,安慰了刘贵妃几句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他前脚刚出凤仪宫,就见淮安急匆匆地迎面而来,待走近时,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惊得他蓦然瞪大了眼睛。
才一进永庆殿,便看到地躺着一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形却明显被折磨得没了人样的人。
若不是他们是太过熟悉,是无论如何都辨认不出来,这个被戳成血葫芦的人竟然是永庆殿的谋士薛志安。
“谁做的?”陆流年的声音都颤抖了几分。
淮安小心翼翼地说道:“并未查到凶手,不过……有人看到,薛谋士在死前曾见过刘家大公子。”
陆流年一怔,刘云生?
薛志安是他隐藏的棋子,即便是刘云生也从未正面接触过,他们两个怎么会见过?
“你们是在哪儿看到尸体的?”
淮安感觉到了陆流年的怒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属下是在岳阳楼的茅坑里发现的,他当时的姿势与那日刘家大公子一模一样。”
陆流年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模一样?
“你去好好查,务必要查到凶手。”
刘云生难道是怀疑,那件事是薛志安做的?
怎么可能?
他到底想做什么?
“二殿下,属下还探听到一件事。听说刘家大公子派人去淮南接触白家人了,不知道要做什么?”
陆流年顿时一僵,刚刚的那一点怀疑,现在算是坐实了。
刘云生果然在怀疑他,不仅如此,对方还可能知道了自己想娶白家大小姐的心思。
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刘家并不可能,若是没有自己与母妃的支持,是万万不会有今天的事业版图。
但自己与母妃同样也要靠着刘家金钱的接济过日子,若是刘家与自己分心,别说以后争储之事了,就算是眼下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太好过。
“这件事发展到如今,只能求父皇赐婚了。”
陆流年再无其他的法子,刘云生自然不会不自量力地迎娶白家的大小姐,但他若是在中间搅合,那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走,去清凉殿给父皇请安。”
陆流年到清凉殿时,顾长卿与楚玉已经离开了,就连陈皇后都走了小半盏茶的时间了。
刚刚还是热闹的大殿之,立刻显得冷清了起来。
庆和帝正在看着手中的人物画像,面的女孩子娇俏可爱,一双眼带着浓浓的笑意,就这样对视着,像是在轻轻地唤他“父皇——”
“皇儿……”庆和帝下意识地出生应和,却惊了一旁的安德海,他看了看正拿着画像出神的庆和帝,又看了看跪在殿下刚刚喊出‘父皇’二字的陆流年,冷汗都流了下来。
“皇,二殿下来了。”安德海不得已,冒死提醒。
二殿下?
庆和帝这才发现,陆流年不知何时跪在了殿下,联想起刘贵妃刚刚的失言,对他也没什么好态度了。
“有事?”
陆流年的心里一惊,虽不知父皇对自己的态度为何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但还是小心谨慎地说道:“儿臣是来请罪的。”
庆和帝翻了翻白眼,心里早就猜到了对方想说的话。
若是换做以前,他还可以叫她平身,问他一句何罪之有。
但是今天,他没这个心情。
“既然是请罪,那就去外面跪着吧。”说罢,起身朝着一旁的暖阁走去,竟是没有要与陆流年对话的打算了。
这下子,不仅是陆流年震住了,就连安德海都惊呆了。
真是活久见啊,居然能看到皇责罚二殿下,这也太吓人了。
陆流年还怔愣在远处,安德海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步履匆匆地跟在皇的身后进了暖阁,独留某人在大殿脑子一片混乱。
皇的话就是圣旨,既然让他到殿外跪着,他就不得不从。
虽然心中百般的不愿意,但还是走到殿外跪了下来。
这一跪,便觉得万般的屈辱与不堪,他何曾受到过这种待遇。
不仅自己如此,母妃也未曾被禁足过。
难道是……
陆流年联想到刘贵妃所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楚玉……
不会是父皇看了楚玉,所以才打压自己和母妃,为的就是给楚玉立威?
越想越觉得是如此,陆流年只觉得父皇荒唐,竟然与顾家抢人。
他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就见太后身边的锦荣姑姑匆匆赶到,看着跪在地的陆流年心疼不已,“哎呦,二殿下怎么跪在这里了?这要是让太后娘娘知道了,可得多心疼啊。”
陆流年一听到太后两个字,便觉得自己来了靠山,抓住锦荣姑姑的手,迫切地问道:“是太后娘娘让您来求情的?母妃被父皇禁足了,我又被罚跪在这里,我们再也不是父皇心尖的人了,父皇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