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的想法一旦起了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凤凌皱了眉着急地跳到了付天卿面前,阻断了那交错的几道目光:“不行不行,不能瞎看!”
“哼。”身后的人突然冷冷地哼了一声,她横在他身前的手臂也被他握住。付天卿看着对面的人,更冷的一声问候从喉间溢出:“这位便是辛落尘辛公子?在下真是久仰大名。”
凤凌半点没有听出来久仰的意味,反倒品出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果然,辛落尘都来不及客套两句,付天卿便径直越过他们进了屋,凤凌揉着被他握得有些痛的手腕,跺了跺脚:“怎么又生气了啊!”
几步跟在付天卿身后进了屋,下一刻凤凌便被眼前所见惊得说不出话来。南安说自己的母亲尚且属于症状轻的,可此刻见她虚弱无力地躺在床榻之上,一张脸苍白得没有人样,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是遍布的红疹,凤凌真的难以想象若是严重的症状又该是何等模样。
白越他们已相继进了屋,天权率先开了口向他们说明南安母亲的情况:“她同所有染病的村人一样,先是头疼脑热,昨夜起了红疹,之后情况便急转直下。我已想办法为她止痒止疼,方才能得一夕安眠。”
凤凌满脸都是担忧,下意识便问了一句:“之后会如何?同那些村人一样浑身溃烂而亡吗?”
“你胡说!我娘才不会死!”
未等旁人答话,南安已经冲到了她面前,一张脸气得通红,可那双澄澈的眼中染着的分明是再明显不过的恐惧与忧虑。凤凌暗暗叹了口气,垂了头放轻了语气:“是,你娘不会死,是我说错了。你娘福大命大,既然遇上了这么多的贵人,就一定不会有事。”
看着南安眼中重新带上了几分希望,凤凌才终于弯了弯嘴角,揉了揉他的脑袋,结果又被他狠狠瞪了一眼。讪讪地收回了手,她的心中却没有半分不快。她想,自己本就是为了救村人而来,自然没有道理让任何一人死在自己眼前。绝对不会。
打发了辛落尘将南安带出了屋子,白越捏着扇子问了一句:“可有查出病因?”
天权微微摇了摇头:“并未,这场病来得离奇,毫无踪迹可循。”虽然在说着没有希望的话,但他的神情却与往常并无不同,依旧是那一副儒雅的模样,仿佛在说的不过是今晨吃了什么一样简单。
仔细想想,凤凌其实并没有了解过他究竟是做什么的,但能与他相识全是因为阿灵。关于这个问题就连阿灵也不知道,更遑论她。原本今日听闻他会治病,她以为他是个大夫,可如今大夫会有的悲天悯人的神情却并未在他身上出现,便让凤凌推翻了这个猜想。她也不得不重新猜想。
不过既然看他与白越似乎的确是旧相识,还是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旧相识,那么他的身份……
“或许……”天权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他看了看付天卿,又看了看凤凌,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白越的身上,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真的是天罚吧。”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