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除了脚步声再无其他,凤凌压不住心底的那份好奇,又悄悄挪到了门边,屏着呼吸将大门扒开了一条缝,竟真的看到排得整整齐齐的村民。大部分是男子,从十几岁到四十几岁,而且每个人手中也的的确确都拿着工具。锹、凿、镰、锄……真是应有尽有,而最多的却是铁钎。
人群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凤凌还没有想明白他们究竟是要去做什么,身边的付天卿已轻轻皱了皱眉,一派了然爬上眼眸:“原来,怯铃村做的竟是这等营生。”
“怯铃……窃陵……”一声轻笑自身后响起,白越倏然展开折扇:“原来如此。”
不知什么时候,天权他们也都从屋里走了出来,南安的母亲由儿子扶着倚靠在门边,一张满是病色的脸上挂着隐隐的担忧,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院外的方向,双唇张张合合,不知在说着什么。
将他们前前后后的话语联系起来,凤凌终于想明白了怯铃村究竟是做什么的。若真是盗取陵墓,那前后的事情便也都合理起来。
那只松鼠所说的那些传言大概都是真的了,那小偷所见到的大概也是这样的场景。这种事情一向都在暗中进行,不被世人知晓也是应该,除此之外,那不知因何而起的富庶似乎也找到了理由。从来只见人进村,不见人出村大抵也是因为这事情见不得光,但凡来到这里的,要么加入要么封口,自是没有再离开的道理。
也难怪了,会叫如此拗口的一个名字。
联想起从前在一些话本里看到的描述,凤凌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的几个人暗中去做,像怯铃村这样整村人都参与的,着实是少见。而且,想起南靖北对这里的重视程度,让凤凌脑中瞬间划过了一种可能。
若然他们……是奉了王命呢?
倒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本就有很多。
一路走来的疑惑似乎在一瞬间都得到了答案,凤凌眉心拧得死紧,一时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
“南朗,南朗……”
寂静之中,女子虚弱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下一瞬凤凌便看到南安的母亲已挣脱了儿子的手,跌跌撞撞奔向了门外。
“南朗!”她直接奔向人群,拽住了其中一个男子的手就开始苦苦哀求:“不要去,我求你不要去。怯铃村已经受到惩罚了,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那被叫做南朗的男子停住了脚步,双拳紧紧握着,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可片刻后还是没有忍住地一甩手将南安的母亲甩在了地上:“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这是祖辈传下来的技艺,你不让我去做,难道要让我们一家喝西北风吗?!”
“娘!”
南安几步跑到了母亲身边,想要拉她起来,可她却只是摇着头:“这不是祖辈传下来的技艺,这是劫数!南朗,即便你不在乎我,那小安呢?你也不在乎他吗?他还只是个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