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纠结该拿什么来换命给木曾。

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声音。

“HIRO，这里交给我来收尸吧。你救不了他。”

“交易没有结束，还轮不到你来。他得活回去。”

“你，是来带我走到吧？”木曾眼里放光，好像看见了救星。

“对，我是死神，我现在就……”槐仁办事时雷厉风行。

“等等，如果你再往前一步，我就夺走他的记忆让这一段重来。”万不得已时，这一招最得心应手。

但林宽心里清楚，每次强行夺走对方记忆时，扳指都转动的很不痛快。

“林桑，好，我不动。我就站在这里说，你救不了他，他饮酒过量酒精中毒是自己选的。之后，是因为身上的酒香，引来了蛟蛇的幼子。他已经尸变了。”

“那我也可以让他回到之前！”

“好。你等等。就算你可以。我们一起来聊聊。第一，想死不想活是他本人的意愿。”槐仁目光冰冷刺骨刚跟木曾刚一对上，木曾便像遇到救星般拼命点头。

“第二，蛟蛇幼子只是啃噬死尸，你不能无故再动水妖了。

第三，你送走一个人还有维持生计的收入。一举三得，不妥吗！”

旁边的木曾只求速死，也跟着一个劲儿的点头。

“不妥，因为这样不是我想的。既然做个神，就求个随心所欲不是嘛。这不是我想要的。”

“HIRO！”

“木曾凖人，我问你。你今日在这里酗酒横死。七窍流血搞不好还要查个毒酒事件。明日天一亮，你心爱的镇獭祭就上了新闻更出名了。

你那个叫樱木的朋友，在频死为之最后一搏的时候。你这洪荒之力正好让他彻底死心，也省着他费力了。这，是你想要的？”

看木曾目瞪口呆，林宽伸脚在水里一踢，扬了木曾一脸水。

“决心下地狱，可以。但是你最好清醒着下去！而且过不了多久，你那个樱木估计也会下去陪你了。地狱不孤单！”

扑通，木曾双膝着地。

“瘟神様，我明白了，求求你，让我活回去。只要不拖累镇獭祭，只要给我一口气，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槐仁唰一转身，愤怒之意透着黑西服都要冒出烟来了。

林宽并不理睬，“那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不跟你客气。把命还你，还真需要你最珍贵一样东西拿来换。”

还没等林宽继续，木曾自己就报了上来，“瘟神様，木曾这辈子最珍贵的就是嗅觉了，但镇獭祭已经成熟了，就算我闻不到他的酒香，下半辈子，也依旧会守着他。”

这说的，对这镇獭祭比心爱的女人都真挚。

“好，那我们就做个交易。木曾凖人，命还给你，把你的嗅觉和你身上的蛟蛇幼子一并给我！说成交！”

“成交。”

“HIRO，不可以！”

扳指转回原位，一道闪光404的窗前林宽依旧举杯望月。

浅蓝色柔和的弧形永代桥，一道水花溅起，桥下一艘深蓝色的摩托飞起，好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仿佛通向夜空的银河铁道，呜——列车起航了。

窗外黑了，知道槐仁还在身后，林宽强忍住了疼痛。

“你想让我下一个收尸的是你吗？”

林宽没有说话。

“你只记得你是瘟神。你怎么就不记得这一次，你是凡身肉体，是个普通人！”

噗，一口血喷了出来，玻璃窗上被林宽喷出来的血斑染的诡异。

“你到底图个什么？你是不是上学上傻了，接触了凡人，生出来了莫名其妙的圣母心。他自己都轻生，你凭什么替他坚强！？”

一只冷静冷血冷酷的槐仁，此时已经不是面无表情的冰霜死神，而是热血沸腾的血池魑魅。

而此时的林宽，根本在乎不了槐仁的表情变化，肚子痛的一抖，手里的杯子握不住了，啪一声砸碎在了地上。

“那个人他根本就不记得你！你做这些是给谁看！”连妖狸都没见过死神原来可以发这么大的火。

“水虎，野槌蛇，水獭，犟……你为什么就跟水妖结上了梁子。可是蛟蛇，这次是蛟蛇，跟蛟蛇比起来，那之前都是幼儿园……”

林宽觉得不止玻璃窗前，眼前也很黑，左右看看好像屋子里都很黑，槐仁的声音越来越小了，是槐仁终于唠叨累了，放弃了吧。

他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想告诉槐仁，别再争执了，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可是，没问出来，只觉得嗓子里好腥，又是一口粘稠的液体，安耐不住，噗，从嘴角边，流了出来。

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已经染红了。

“死神大人，如果不把瘟神大人身上的妖，取出来，他恐怕要坚持不住了吧。”看不太清了，但是能闻到是妖狸身上的皮毛散发出来的狸骚味儿。鼻子倒是好用。

取出来，这得怎么取？

如果没见过那虫子还好，刚刚在木曾身上看见过它们如何打洞，开孔，蠕动，从而营造出一场令人心惊胆颤开膛破肚的画面。林宽挪着脚步走到了床边，好不容易挨着床坐下了。

“你们，别看了，太恶心了。”说完，试图在扳指上找到突破，左手拇指以痛制痛，在腹部按压时，扳指发出了绿光。

右手撑着身子坐直，竭尽全力吸气收腹的一瞬，左手拇指立起，朝着自己的肚子狠命的戳了过去。

“你，你不但心傻了，脑子也烂透了……你以为戳烂自己，就能捉出来蛟了？”

槐仁一抬手，一墙的书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快，翻！找如何引诱蛟蛇。”

哗啦哗啦，林宽听见两个人一顿翻书。

“有了！死神大人，这里有记载，酒林肉池可诱其出！”

“酒，太好了，刚刚HIRO买的镇獭祭。肉，有吗？”

妖狸看见槐仁凶神恶煞的冲着自己要肉，这要是拿不出来，简直就是要上来割狸肉的架势。

“有！有瘟神大人前两天摸的鸡！”

“摆上！”

哎，我什么时候，还会摸鸡了……正有口难辨，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都在往一处蠕动起来。

林宽低头一看，当即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