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过来的画惊呆了众人，良久才回过神来，再看时那画已经恢复原状，仿佛幻象一般从未出现过。

真实而虚妄。

从另一个世界被掬来，遇到了传说中的仙人，会受长生之道，结果终成泡影。

郁琊沉思，这画倒也符合他的心境，不甚了然了，心里也更加赞叹，这人在画作上天赋之高，恐怕举整个仙朝也是罕见。

“妙啊，妙！我愿出10万仙玉购买此画！”

一屏风后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看到有人提价了，老鸨很是欢喜，也不管那大都督是不是真的要来，或许人家忙着哩，先把生意搞定再说。

咔！

老鸨旁边一老管家拍案，坦言道：“承蒙贵人厚爱，这南苑规矩，价高者得，请问还有人加价吗？”

一手坐地起价，脸不红，心不跳，大家心中了然，也不多说。

“十二万。”

“十五万，不能再多了。”

“呵……爷出二十万！”这说话人是南苑外面那富家子弟，刘冬。

“三十万！”

嗡声嗡气声音响起，刘冬看向那个方向，一大团黑影，这不是那个壮汉吗？

“兄台，这画虽好，可也值不了三十万仙玉吧，留着这钱买把后天灵宝不香么？”刘冬抄着个手，显得有些不耐烦。

老管事笑嘻嘻的看着他们，拍案道，“三十万一次，三十万两次……”

“我出五十万！”

清妙的声音响起，屏风后面大摇大摆的坐着一个女子，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好好！”那老鸨心中暗喜，口水都流出来了，这摊上了大主，还是怨头。

刘冬顿时语塞，你这是闹哪样？他只是个凡人，虽然帅了那么一点，哦不，漂亮了那么一点，画好看有意境了那么一点，也值不了这个价吧？

咔咔咔！

老管事老老鸨眼神，直接连拍三下案板，示意成交。

“慌什么慌，我还有个要求。”

老鸨和管事面色尴尬，是有些失态了，虽然以前他的字画买出过十万高价，不过这五十万，却是从来没有的。

大意了……

女子继续道：“我要他陪我一晚，共度良宵。”

“啊这……”

“我去，姑娘你也太豪放了吧，要不我出五十万，你陪我一晚？”

话音一出，顿时传来一片唏嘘，也有不少人开始逗弄于她。

“哦？只怕你没这个胆。”

郁琊冷笑，这人要是再多说一句，怕是就按捺不住那躁动的手，打爆他的头。

还好那人识趣，知道这是仙都，高手不少，某些势力不可度量，也不敢放肆。

下面争吵，上面的梧桐已经是急得额头冒汗，“不行，我家公子只卖艺不卖身。”

“蠢货！滚一边去！”

啪！

老鸨响亮的耳光打在梧桐的脸上，顿时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眼泪稀里哗啦的流。

宁缺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这个世界实力为尊，没实力那就是狗彘，他现在做不了什么。

梧桐哭得更厉害了。

老鸨一边陪笑，一边骂那梧桐，“姑娘别在意，她只是个丫鬟，什么都不懂。”

“无妨。”

“当初璇帝将此子卖入我南苑，为的就是侮辱于他，每日与他女儿河水做药浴，洗涤身心已有四年，现在是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只是心底还有不服。”

“哦？女儿河？原来如此。”郁琊顿时了然。

老鸨接着道：“当初璇帝是卖他入我南苑，自然价高者也可以买他回去。”

她这话非常有深意，这宁缺又能赚仙玉，又能赏心悦目，这会儿却要卖了？

“你这老鸨，这是在暗示我？”郁琊勾起一抹笑容。

老鸨哂笑，“实不相瞒，所有人都知道此子杀了季天帝，永恒不朽的人都被他杀了，而他只是个普通人……”

老鸨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的意思非常明显。

宁缺只是个普通人，可他却能斩杀不朽，不朽的存在是说能杀就能杀的么？

玩儿呢？

即便季天帝是自愿死在他手中，可其中那深意……

你品，你细品！

不说多的，这人身上定然有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东西，是大恐怖的存在，现在所有对季天帝不满的人都看着他，搁着放手上就是一烫手山芋，谁要谁死，不死也伤。

这四年老鸨没少提心吊胆，早想把他丢了，奈何帝命难为，好歹要做做样子，这一做，就是四年！

郁琊是聪明人，很快理解了老鸨的意思。

不过嘛……她就只是好男色这一口，要说真把他娶回去？还真不可能，且不说自己家族长老同意不同意，光是璇儿那一关，就过不了。

虽然不是自愿，可宁缺确实是杀了季天帝，和璇帝有不共戴天之仇。

“那这一夜，你是做，还是不做？”

做还是不做，这对于老鸨不是个问题。

“做，必须做！”

梧桐立马心碎了，看着宁缺，咬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

夜深了，宁缺只是普通人，早早的休息去了，而郁琊又等了他一天，直到第二天黄昏。

“闺房”中，梧桐流着泪为他擦洗身体。

心里那个憔悴，我这宁哥哥身子那么弱，只是个凡人，哪里经得住修道者的折腾。

她想，以前桂香南苑里那些俊俏的男宠，被租出去后回来的，哪个是完整的？好多都自尽了。

“梧桐，你又分神了。”浮想联翩的心绪被拉了回来。

她颤巍巍的道，“宁哥哥，要不……你逃吧，我给你争取时间。”

宁缺苦笑，这天下之大，我能逃到哪里去？

区区一介凡人，再怎么跑，能抵得过日行万里的修士？

“我跑了，我死，你也得死，值得吗？”

“桐儿愚笨，实在想不出其他法子……”她已经是泣不成声。

宁缺心里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梧桐能这样待他，他是很欣慰的，至少证明这个世界还存在温暖。

“桐儿……”

“嗯……”

“莫要误了修炼，这个世界，实力才是真，你至少还有出路，还有机会，这四年卖字画，我也分了不少仙玉，应该够你赎身……”

话未说完，一只温润的小嘴贴了上来。

梧桐脸色绯红一片，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心里跳得扑通扑通的，宁哥哥是完美的，这个世界上不该有人玷污他。

如果有，那也只能是我……

“宁哥哥，给我。”

两人缠绵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