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的日子,自也是过的简单,每日早起晨练打拳,练枪,练箭,自是一日不辍。
如果后世的孩子主要的任务是好好学习文化知识的话,现在的王殊就是反过来了。
首要任务是习武,锻炼身体。然后才是去学堂,去学习儒家的经义。
家里的羊也是要经常照看的,不然诚伯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同时分给自己的庄稼,王殊有空也是要去打理的。
这个时代10岁的孩子基本可以顶多半个主劳力了。在家中基本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了。
家里的那匹老马,这段时间也给吃点精料,虽说这匹老马年纪大了,可是这匹老马可是真真实实的战马。
那可是在潼关外,村子里的青壮,在村长的带领和一个氐族部落大战了一场。阵斩过百,俘获的战马过四十,这匹马最后就分给王殊家了,因为当时诚伯也是提刀上阵的战士。
王殊也依稀能记得这段,因为就要入关了,遇见了氐人部落。这群氐人,以为王殊他们还是和整个中原大地上的很多流民一样是任人宰割的牛羊。
根本没有交涉就要提刀来抢王殊他们,王殊他们当时已经在中原待了很长时间了。这样的惨剧看的数都数不清了,很多村民的家就是这样破的。
杀光身高超过车轮的男子,抢走女人,剩下的孩子卖做奴隶。
这群流民的所有财物都归他们所有了,但是他们打错算盘了。王殊他们的确是流民,但是他们是不一样的流民。
他们敢拼命,也能拼命,一场冲杀,在校尉的带领之下,被抢的变成了氐人。
天道好还,报应不爽啊。看着这匹老马王殊不禁感慨了起来。
这匹老马王殊给起了一个名字叫“黑光”,“黑光”年轻的时候肯定是马如其名。
现在年纪大了,一身的黑毛总是会掉,平时干活多载人少,估计也没有那种光的速度了。
这次选拔,可是要骑上它的,拍拍老马的头王殊说道:“老伙计,过两天你可要帮我啊。咱们一人一马就把他们全部挑翻可好?”
明日就是选拔,今日整理一下装备,原来还指望发明一个马镫大显自己天才的风采。再怎么说也是个后世人,不搞点小发明,小创造感觉自己都白来了。
后来才知道马镫这个时代已经有了,马鞍也是有了高低的区别。但是还是有点希望的,王殊发现现在马掌还没有出现,这个东西是好东西。
一旦推广使用,可以使战马的战损大大减低。
这个东西王殊准备先憋着等后面献出来给村子换点好处。至于怎么献,何时献,这时王殊都没有打定主意。
弓就带上自己那张用的熟的五斗弓,这个强度对于10岁得孩子已经是很可以了,大多孩子现在还是三斗弓。
至于一石以上的强弓,估计村子里面只有村长才能拉得开了。
佩刀还是佩剑这个自己倒是思考过,个人还是喜欢直刀,这个样式有点像后世常见的日本刀,但是现在的直刀刀身更直,不像后世的日本刀有弧度。
王殊还是选了配直刀,刀还是比较适合马上作战的。而且王殊这身体本来的主人也是一贯习惯用刀的。
长兵器呢,就是自己那杆老枪了,到时候肯定去了枪头说白了就是一跟白杆子。现在马上的主流武器就是枪和矛,等后面自己混好了有钱了,咱也学那些大将去搞个马槊使使。
次日天刚放亮,隔壁就先热闹起来。
感慨老三这个人还是这么的沉不住气,王殊起来把自己收拾停当。
诚伯也把黑光给牵起来了。
王殊翻身上马,把枪挂在马鞍之下的钩子上,背好自己的弓,理一理箭壶中的箭,轻轻一扯缰绳就向村口行去。
背后诚伯希冀的眼光全当没有看见,又不是上战场,不要搞出一付生离死别的样子,王殊自觉自己的眼眶浅,怕丢人,抓紧向前吧。
随着一家一家的开门声,王殊身后的队伍逐渐多了起来,赵信这时候也上来了,骑马来到王殊身侧,说道:“阿福,昨晚没睡好啊。”
王殊侧身看了一眼还有黑眼圈的赵信说道:“老三你就这点出息,就这个事情你居然失眠了,打起精神来吧。”
不时有人加入王殊的队伍,没有人大声喧哗,从中原一路来到西北的孩子们知道什么叫做军法,既已上马出行,就是一次小小行军,就要令行禁止。
快行至村口,王殊开口朗声说道:“此次选拔,不为选中,只为杨我中原汉儿风采。我乞活村自校尉以下成年男子,谁不是一身伤痕,谁曾临战退过?
此行校尉命我为队长,赵信副之,只有战死的乞活,没有求饶的怂包,你们可曾听清?”
众人齐声呼应称是。
大家行至村口,村长带着几位年长的长者在村口相送,众人下马静立。
村长走近说道:“这次是我们中原汉儿第一次在西北的地界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以你们的实力定然不差的,但我唯愿你们一展风采,使西北豪族不得低看我们。上马出发吧,我叫宋林为你们带路。”
说罢,身后一个少年抱拳而出,少年年约十四五,身材瘦长,眉宇之间十分精明锐利。
王殊连忙上去答话:“此行劳烦宋家哥哥了。”
少年冲王殊眨眨眼睛:“我早听父亲说了这次有你出战,看来哥哥脸上也是要长光的。”
村长一挥手:“时候不早,早点出发吧。”众人发一声喊,齐齐上马,向着敦煌市集方向列队行去。
没走多久,走在最前面的宋林突然回头对王殊招招手,王殊连忙提缰上前。
只见宋林开口说道:“前几天去了宋家本家,交割这次商队带回的货的时候听说这次选拔,宋家为了方便治理本地各胡部,故敦煌各胡部也有队伍参加。”
听到这里,王殊皱起眉头,紧抿嘴唇并未回声。
宋林接着说道:“西北之地,地广人稀,虽为我汉家儿郎所治理,兴儒学,修民生。
但是北地胡人数量始终较多,凉地兵士多有胡人,其中羌人,鲜卑居多。
我知大家深恨胡人,但是你也知西北以边缘之地对抗中原,就必须动员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
这也是我父亲走之前特意交代我,让我和你分说的。
人生在世,际遇良多,你能因祸得福,开了心智,你就能想通这些关节。其他我也不多说了,你且仔细思之。”
收起心神,宋家哥哥说的的确也有几分道理,五胡十六国,中国的北方充斥着胡人,所谓胡人是中国古代对北方边地及西域各人的称呼,凉地西接西域,南控关中,东西交通一条河西走廊连接中国和中亚。
这个地区胡人的数量非常之大,唯有管理好胡人,才能维持稳定,甚至反攻中原胡人。
记得有句名言不是说:夷狄入中华则为中华,中华入夷狄则还为中华。
汉人自从黄帝和炎帝的合流开始,就一直走在融合的路上。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那时候的中国已接有10多亿人口,民族融合早已经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慢慢完成了。
所谓五胡:匈奴、鲜卑、羯、氐、羌在后世也只有羌人还有活跃在西北,其他的都融进了历史的长流,早已经和汉族融合在了一起。
在这个时代,只希望西北的各大门阀可以控制好这个度。从而使汉人可以融合各部顺服的胡族。而不是被这些胡族所牵制。
稳定了自己的心神,控住马缰,王殊的目的地,宋家城北的马场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