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街道上,一抹昏暗的灯光闪过,巡夜人叫更的声音在夜晚的街道里,传的格外远。酒泉也是一样需要宵禁的城市,这个时代不比后世,晚上可以出来到处闲逛的。
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随着巡夜人的走远,有一个黑色的物体开始了快速的移动。没错,这是穿着夜行装备的王殊,在这夜色中快速的穿行。
白天王殊把宋新送回了草庐以后,就取了自己的夜行装备。赶在酒泉城关门之前又进了酒泉城,找了一个驿店,一直等到夜色降临才开始行动。
答应了小师兄的事情,当然一定要做到。至于怎么拿回来,用什么方法,这个就没必要和小孩子说的特别清楚了,王殊有自己的方法。
凭着今天白天在酒泉城送马太林时候记下来的路,王殊很快的就找到了白天发生冲突的玉器店。仔细在角落安静的观察了店里是否有动静。
夜里有行动的时候,王殊格外的冷静,他稳妥的性子告诉他自己,多等一会才是最保险的。确认这个店里没有狗看家护院,确认了店里的人都睡着了,王殊开始动了。
贴着围墙,寻到一个最矮的地方,接着鹰爪轻松的翻进了店里。接着月光辨别的前后院,前院是做生意的,后院的两边的房子一般都是伙计住的,店主住在中间的正房里。
走到正房的门口,现在初夏刚至,西北夏天的夜晚和白天温差较大。睡觉都是关着门的,王殊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会,确认了里面有一个均匀的鼾声。
王殊用短刃轻轻的挑开了里面的门栓,慢慢的摸到店主的床头。借着月光很难分辨出睡在床上的,是不是就是白天的那个店主。
但是没关系,王殊可以问,短刃架在他的脖子上,用手捂住店主的嘴巴,王殊弄醒了店主。
店主刚被弄醒,精神还有点恍惚,但是脖子上的一股凉意,让他准确的分辨出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是一把很快的刀。王殊低声说道:“不要叫,不要喊,我不取你性命。要是不听话,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明白吗?明白的话,点点头。”
店主的顺服的点了点头,王殊慢慢放开了捂住他嘴的手,但是右手的刀却是架的更紧了一点。王殊问道:“鄂尔霍巴在哪?”店主的眼神,明显的慌张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位大人要是取财的话,我这里还有几两碎银。”
可以啊,一个黑帮嘴挺严实的啊,王殊心里想着,但是手上却是没停。左手捂住店主的嘴,右手短刃就在他的脸上开了一个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这时王殊又问道:“鄂尔霍巴在哪?”这时候店主的眼睛里面透露出的不再是慌张,而是恐惧,他从这个夜行人的眼中没有看见任何感情。也就是说这个夜行人,真的会随时干掉他。
王殊又慢慢的放开了捂住店主嘴巴的手,这时候店主,紧张又局促的说道:“在后面一条街,左起数的第三间房,鄂尔霍巴在那边赌钱。
我知道的就真的只有这么多了,现在他还在不在那边我是真的不知道了。求大人绕我一命,我真的是只知道这么多了。”
弄晕了店主,找出绳索困了他,堵了他的嘴。王殊又一次的隐进了夜色中。
这时在黑虎帮的聚众地,鄂尔霍巴脚踩一个胡凳,对着对面几个地痞喊道:“抓紧的,买定离手了,爷爷我要掷骰子了。”
就在他聚精会神掷出手中的骰子的时候,就听见院中‘扑通’一声,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
鄂尔霍巴吓了一个激灵,他也算反应迅速,他曾经也是当过兵,拿过刀上过战场的人。他迅速从自己的腰后面抽出一把短刀,然后招呼自己几个手下也都拿上家伙。
鄂尔霍巴仔细听了外面的院中,没有再发出声音了以后,问旁边的一个地痞道:“是谁在外面放哨?”那个地痞说道:“是刘家小四,今晚在外面放哨。”
鄂尔霍巴谨慎的推开房门,通过门缝仔细的打量小院中,只见小院中空无一人,在院中的地上躺着一个人。鄂尔霍巴一把推开门,带着手下迅速的进了院中,四处的打量,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以后。
他走向趴在地上的刘四,他一把翻过刘四的身体,刚准备看看刘四发生了什么。就见一道亮光扑面而来,一把短刃这时候正顶在自己的喉咙前面。
这时候鄂尔霍巴终于发现了,躺在地上的这人不是刘四,只是一个穿着刘四衣服的人,这人蒙面向下趴着。这人身上穿着刘四的衣服,在这黑暗的院中,人们会惯性的判断是刘四被人击倒了。
鄂尔霍巴感受着咽喉上的寒冷,颤颤巍巍的问道:“不知阁下是何人?到我黑虎帮所为何事啊?”
这时候这个蒙面的人,慢慢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双腿,慢慢的走到鄂尔霍巴身后,用短刃抵着鄂尔霍巴的脖子开口说道:“累了,叫他们给我搬张胡凳。”
鄂尔霍巴连忙开口对手下说:“还不按照大人的吩咐去做,在这等什么,想看着爷爷死啊。”
不一会一个地痞搬出了一张胡凳,蒙面人在鄂尔霍巴的背后坐了下来,用短刀一压鄂尔霍巴,低声的说道:“跪下,杵在这里做旗杆吗?”
虽然不甘,但是怎么奈何现在情势比人强,鄂尔霍巴乖乖的跪了下来。蒙面人是谁,想必不难猜出,王殊使了一个小计策,完成了自己擒贼先擒王的目标。
王殊这时又开口问道:“当过兵?”鄂尔霍巴闷声开口:“随杨将军进过西域。”王殊接着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做贼?”
鄂尔霍巴回道:“本也不想做这些鸡鸣狗盗之事,实在当时阵亡的几个兄弟的抚恤太少,家中老弱妇幼太多。不搞点钱的话,那些老弱妇幼早熬不住了。”
王殊明显没想到,愣了一下说道:“那看来你还是个好贼了?”鄂尔霍巴说道:“我在酒泉的集市,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但是我从不害人。这些年我的手上,虽然也有些人命,但那些混蛋也都是该死的。”
王殊接着问道:“那今日在玉器店,讹人钱财,看来你还有理了?”鄂尔霍巴回道:“好叫大人知道,今天为难那个半大的孩子,是我管束不严,手下的人有点过了。”
鄂尔霍巴接着又说道:“大人,刚刚在院中的刘四呢?请问性命还在吗?”王殊回道:“我自不会取他性命,被我击晕了,丢在院角落,你叫他们唤他起来穿个衣服吧。”
王殊接着说道:“我今日来,本来是要好好整治你们,把你们一个一个都绑了,挂在酒泉的城头的。
但是没想到,你这个地痞还有点义气。今日我就小做惩戒给你们长点教训,你们明日清晨都赤膊背负荆条。
从城内跑至南山宋先生的草庐找一个叫宋新的学生认错。并把白天讹了他的钱财尽数交还给他,另外还要请求他的谅解。
如果他谅解了你们,我就放过你们,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取你小命实是轻而易举之事。”
王殊顿了顿又开口说道:“我观你也是忠义之人,虽是胡人但也未行为非作歹之事。但是这样一直骚扰乡里也不是个办法,我给你找个活计,虽然危险,但是养活你阵亡兄弟的家属自是不在话下,你可愿意?”
鄂尔霍巴连忙答道:“只要不嫌弃我是胡人,只要能养活家中老小,能养活阵亡兄弟的家属。我这条命不算什么,我自是愿意的。”
王殊点头道:“很好,那后面自然会有人来主动联系你的,到时候他们会说自己是青龙的人,而我就是青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