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殊离开谢艾的书房,看见朱雀还在门外等待,上前轻声和她说道:“护卫之事外松内紧,先生刚来姑臧,也尚未树敌,你速修书给住宅让他们早点调配四部的人来替你。
还有像今日这种情况,怎可还是这样以命搏命的打法。生命对于谁来说也只有这一次,不要轻视自己的生命。我与先生也谈完了,这就先走了,后面你自己多保重。”
朱雀听闻王殊要走双眼盯着王殊说道:“那小妹这里就不送大哥了,大哥自己一人在外也需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要逞强。”
王殊背对着朱雀挥了挥手说道:“别送了,我自己出去,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是怕死了,所以你放心吧。”说完王殊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谢艾这时在书房中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嘴巴里面喃喃的说道:“这有了自己想法的棋子,还是好棋子吗?”
第二日早上,宗掌柜来到王殊房间,王殊对宗掌柜说道:“你这里可以联系到蝌蚪,你通知他今日晚上来见我。”宗掌柜躬身领命,然后问道:“尊使还有其他事情吩咐吗?”
王殊想了想说道:“暂时没有了,我今天先出去转转,其他的等我和蝌蚪见过面之后再说。”
今日的天气晴朗,西北的初春,还是比较寒冷的,王殊裹着一个皮袄,头戴一个皮帽子,就这么在姑臧的市集闲逛着。因为天气渐渐转暖,往来的道路也渐渐可以行走了,随之而来的是集市上的商人也逐渐增多了。
在姑臧想要查到最近新来的人,太难了,这是一个大城市,西边和东边的商人在这里交汇。
现在的世道又是乱世,整个中原都是在胡人的控制中。这也造成了东边来的商人基本全部都是胡人,这也就大大增加了辨别刺客和间谍的难度。
这座姑臧城,王殊估摸着早就是一个大筛子了,泥沙混杂,想要找出探子和刺客基本上是大海捞针。
独来独往的探子,王殊也不指望自己能找到,但是短时间内来姑臧的人群,就要特别注意了,王殊就怕来了一群死士蹲在城里,就等着哪天给二公子来个致命一击。
集市的基本情况王殊看过了,然后又去北城的王公大臣的府邸周边也转了几圈。城内的道观,佛寺王殊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
这样基本上姑臧这个城市大致情况,王殊已经了然于胸了,目前想要主动出击太难了。
王殊就等晚上蝌蚪来了,他要和蝌蚪商量一下先混到二公子身边。这是第一步,然后故意露出点破绽,引诱暗中的人先出手。
如果王殊猜的不错的话,现在二公子张重华身边的护卫应该就是四部的玄武在负责。
凭着自己对玄武的了解,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所以王殊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打牌的时候只有没有亮出来的牌才有威力。
在城里逛了一天的王殊,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米店。在自己房间等了一会以后,王殊听见两短一长的敲门声,王殊开口说道:“进来吧。”
只见门开道缝,然后蝌蚪就悄然的溜了进来。王殊看了看蝌蚪只见他衣着破烂,身上脸上灰不溜秋,不禁笑了说道:“你这扮相也算是本色出演,小乞丐演回小乞丐。”
蝌蚪也笑了,抓了抓自己的头说道:“扮个小乞丐,最是方便,在哪里蹲点时间长了,别人也不会注意你。这不是‘头’你说的嘛,万事安全第一。”
王殊正色说道:“城中的各个暗桩现在都是你在串联,你平日里面一定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暴露身份。
这段时间随着凉王对待两位公子态度的变化,和凉王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觉得那些人很快就要动手了。
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三件事情,一件事你叫所有的暗桩把最近半年,才从东边过来驻点的商人的资料给我查清楚,然后转给我。
第二件事帮我联系玄武,就说我来了,让他在二公子府上帮我安排一个差事,但是不要让二公子知道。
最后一件事,你尽快安排我和赵信见上一面,但是这个事情一定你自己亲自去做。不可以有任何一个知道,你可知晓?”
蝌蚪一样一样的把三件事情都记在心里,然后回道:“好的,这三件事,我都记下了,一定尽快完成。”
王殊点点头说道:“我最近都在这里落脚,你办好了,需要联系我,就可以来米店找我。”蝌蚪点头称是,然后王殊又交代了蝌蚪几句,蝌蚪就离开了。
就这时,姑臧城中凉王大公子府邸,就在府邸正中的大堂之上。本是一个酒宴,整个酒宴本应该是正是酣畅之时,但是此时却是鸦雀无声,乐手仆役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只见一个面相英俊的年轻人,一把掀翻了身前的小案。案上的酒菜洒了一地,这个年轻人掀翻了小桌还不过瘾。起身了以后拔出来身后剑架上的剑,对着小桌一阵疯狂的劈砍。
可能是因为喝醉的原因,原本英俊的年轻人,面色通红,模样狰狞。向着四周看去,所有的仆役都吓得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这时候这个年轻人用剑指着坐在他左手下首的一个年级相仿的人。大声问道:“那老东西已经现在已经糊涂到这个地步了吗?”
下首年轻人行礼回道:“请大公子慎言,小心祸从口出。”这时坐在他对面另外一个年轻人也是附和道:“大公子息怒,凡事还需从长计议。”
上首面相英俊的年轻人,一把丢掉手中的剑,颓然坐在地板之上说道:“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的出来,无论武艺文采,我比那个废物不知强了多少。为何?为何没有一个世家支持于我。”
这时刚刚被青年问话的那人站了起来,环视了四周,然后大声说道:“大公子今天醉了,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现在都退下去吧。今日堂上有一言流出,我就要了那长舌之人的命,你们可曾听清?”
众仆役连忙伏地称是,然后全部都退出了大堂。这时这个说话的年轻人走到首的大公子旁边,行了一礼说道:“大公子,现在乃是非常时刻,更需公子隐忍。
公子身份,自不是世子首选,但是公子一直能有呼声,唯有凉王的支持。所以臣请大公子,无论何事都要静心,沉住气等待对手犯错,公子才有机会。”
那个英俊公子这时红着眼睛看着说话的人问道:“那赵长我问你,那老东西为何要我最心爱的女子赐给了那个废物。这是何意?”
赵长回道:“公子可知,一旦有朝一日公子能登王座。这凉地女子,谁又不是公子的呢。
凉王明知公子中意那个女子确把这女子赐给了那个人。这就是要磨炼公子意志,同时在测试兄弟之情和儿女之情公子是如何取舍的。
公子也知现在情况已经相当紧张,以公子的身份不争既是争,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静待时机,千万不能自曝己短给别人可乘之机。”
大公子这时候转向另外一个人问道:“尉缉你的意见呢?”尉缉这时候也起来行一礼说道:“东边的人最近也没有什么耐心了,东边的人几次三番说是要支持公子的。
所以我也觉得赵兄的意见最为稳重,我们现在只要等,等到那时机出现就行了。在这个等待的时间里面我们自己一定不能犯错。”
那大公子颓然向后倒去,看着屋顶说道:“按照你二人的说法,我现在只能等了,等那张重华自己出错,自己拱手让出那个世子的位子了?我张祚哪一点不如那个废物,确要这般苦苦忍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