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山林虽然说起话来不咋靠谱,但是本事还真不是盖的。他一个人冲进对面野仙儿群中就像虎入羊群一般,口里吼着骂人三字经,手上的板砖拼命的往人家脑袋上招呼。都给我看蒙了,这仙家动武咋跟流氓打架似的呢?更令我好奇的是,仙家都是元神出窍没有实体,胡山林却能一板砖撂倒一个,这是啥原理?
一心果然不能二用,打架这玩意就和打游戏差不多。你在野区一边打野一边拉视角观战,指不定草丛里就会蹦出个大汉将你。已经被我骑在身子底下的大龙趁我分神,手里的甩棍照着我后背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下子。我被他这一下子抽的直翻白眼,胃里的酸水上涌,刺激的我咳嗽的眼泪鼻涕齐流。
这一下子是真给我打急眼了,我分出一条腿跪在他胳膊上,另一条腿单膝点在他胸口,双手攥着善恶杖玩命的往他嘴上怼。刚开始这货还跟我叫唤呢,没怼几下子就没声了,满嘴的血沫子,至于牙掉没掉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我要跟各位老铁普及一下,打架时一旦落了下风最好的办法就是装死,别说我怂,这玩意跟怂不怂没关系。有科学依据证明,人在极度激动时肾上腺素会激增,这个时候是非常不理智的。明知道翻不了身了还乱动,会让对方觉得你还有一战之力,会激发对方的怒气。你如果装死不动了,顶多再挨两下,对方这时怒气消了也会害怕,不敢下死手。动不动叫嚣老子弄死你的选手,他肯定一个也没弄死过。说这些不是教你们打架,是教你们尽量保护自己
大龙一脸是血像死鱼似的一动不动,我站起身后捡肉多的地方又踹了两脚,确认这货是真完犊子了后,我才感觉到浑身的疼痛。手腕子肿的跟馒头似的不敢揉,后背火辣辣的,想揉我也够不着。
我这龇牙咧嘴抽筋拔骨的样子,没换来胡菩淘跟常相九的怜悯,这俩货竟然还坏笑的看着我。你俩还是护身报马不是了?我花钱雇你俩来占场子的?
我跟胡菩淘拉不下脸来,毕竟她是女的,我气急败坏的问常相九:“九哥你俩干啥呢?兄弟我挨揍你俩抱个肩膀看热闹,你要是给我捆个窍,我至于造成这样么?”
常相九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跟我说:“你还要不要点脸了,外鬼野仙儿要向你下手九哥我当仁不让帮你摆平,你让我跟凡人动手我可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了,你小子练武术练了好几年,这咋跟这瘦成猴儿的废物一动手跟泼妇打小三儿似的呢?那你九哥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胡菩淘撇了撇嘴帮腔道:“可不咋的,真完蛋。”
还怪我了是不?你俩当拍武侠片儿呢?我俩摆好架势过过招,实在不行再来个慢镜头?我愿意我还怕人家不干呢。那些年在武校我都学啥了?整天整天蹲马步练耐力,然后教练天天拿篮球砸我肚子,说是练抗击打能力。事到如今我总结出来了,我之所以打架总能赢不是我多厉害,是因为我抗揍,练出来了
“把善恶杖上的血擦擦。”胡菩淘丝毫没有理会我一脸的不乐意,指着善恶杖跟我说:“这东西是法器,别老让它见血,要不你这辈子都别想开光。这宝贝不是这么用的,打人它还不如一块儿板砖,这东西是打灵体的。一般仙家元神和清风鬼体你都碰不到,有了这东西能让你触碰到,懂不?”
没想到这玩意还有这作用,我师父自从把它给我后,就跟我说是宝贝也没告诉我是干啥用的。刚才和大龙交手时,就发现这玩意对拼不振手,非铁非木不知道啥东西做的。没想到还有这个功能,这么说还真是个宝贝了。
我们正在这唠嗑,胡山林那边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这货一个漂亮的侧踢撂倒最后一个野仙儿后,对着我笑着招了招手,然后就奔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谁知道他刚一迈步异变突生,刚刚被他踢到的那位仙家伸手攥住了他的脚腕子。胡山林被抓住的一瞬间,脸上突然浮现了慌乱的神色,就像见到鬼了似的。
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呢,地上那个野仙儿就像僵尸似的弹了起来,眼睛上翻看不见黑眼仁儿。这仙家浑身上下就跟要着火似的,黑烟自七窍里往外冒。他抓着胡山林的脚腕子就像拎着小鸡崽子似的,一把将胡山林给抡了出去。胡山林被甩出去的一瞬间在空中掉转身形平稳落地,但是从他脚腕子上冒着黑烟,和控制不住哆嗦的小腿来看,他受伤了,虽然我没看明白。
胡山林刚落地,浑身冒黑烟的那位仙家凄厉的惨叫了一声,这声惨叫就像铁勺刮盘子似的,听得我后槽牙都快倒了。接着空旷的高架桥下四周想起了此起彼伏的尖细鸣叫,不远处的黑暗中亮起了一对儿对儿绿色的光芒,就像鬼火似的。
“菩淘护着天赐快跑!”常相九从裤腰带上拔出扇子,然后不明不白的吼了一声朝着胡山林扑了过去。
胡菩淘没有理会常相九的提醒,在常相九飞出去的瞬间,她也莫名其妙的喊了声“带着天赐跑”,然后就紧随其后飞了出去。
他俩是分两个方向飞的,常相九是奔着胡山林去的,胡菩淘是对着远处那些绿点去的。他俩这么一动身,远处的那些光点儿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竟然也飞快的向这边移动过来。期间还伴随着鬼哭狼嚎和咔咔的声音,听的我一阵阵迷糊恶心后背直冒冷汗。
“地马快跟我走。”我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这一切转变实在太快,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刚刚还是小鱼小虾的野仙儿超级变身了。常相九和胡菩淘不明不白的就窜出去了,然后号称要神秘的小黑直接现身,说要带我跑。但是我知道事情肯定是不妙了,远处的鬼火和渗人的叫声都证明了这一点。
我一时间有些慌神,问小黑:“咱们往哪跑啊?”
小黑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亮着大灯的那辆6跟我说:“我的道行捆你窍坚持不了多大一会儿,那玩意儿快。”
我二话没说奔着6狂奔,这一瞬间我是感谢大龙没有熄火拔钥匙的。一屁股坐进驾驶室我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特么也不会开车啊。小黑见我薅着方向盘愣神,问我咋还不跑呢,我哭的心都有了。撇眼一看,胡山林和常相九俩人加一块儿都进不了冒黑烟那家伙的身。胡菩淘那边虽然强点儿,但是鬼火太多她也拦不住,大约十来对儿越过她奔着我俩来了。
我连续推了好几次挡都熄火儿了,眼瞅着鬼火越来越近,我努力的回忆着记忆力关于开车的片段。左脚将一块板儿踩到底,右手将挡杆胡乱塞了个档位,猛踩了几脚油然后一抬脚。汽车前头都撅了一下,然后发出摩托的声音就窜了出去。
车子启动的一瞬间,鬼火也到了近前。我终于看清这东西的阵容,哪里是什么鬼火,分明是各种动物眼睛在夜色里发出的荧光。乱七八糟的蛇虫鼠蚁黄鼠狼野猫啥都有,这帮玩意儿都是本体,跟车子迎面相撞的瞬间,一堆恶心吧啦的黄白之物溅射在前挡风玻璃上。一路上轮胎坑坑咔咔的压到了不少东西,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些,因为我怕我吐出来。
开了大概能有几分钟的时间,怪声渐渐消失不见。排气管子发出摩托打不着火的声音,前面机关盖里面不是好动静的叫唤,后排气筒冒出的黑烟遮挡了后视镜的视线。我知道我这车开的肯定有问题,但是我不敢乱鼓捣,我怕弄熄火了再整不走了。等我考上车票后想起这次我很佩服我自己,挂着三挡开一百多迈的马路杀手。
又飞驰了十几分钟后,我大概有些放心了,一边紧紧的攥着方向盘,一边惊魂未定的问小黑:“到底这咋回事儿啊,刚才那是发生啥了?那野仙儿咋突然变身了呢?还有那些野兽都是从哪来的?九哥和菩淘姐他们没事儿吧?”
小黑脸色很难看,咂摸了半晌后跟我说:“我要是没看错的话,那只黄仙儿应该是鬼上身了。”
“啥玩意?”我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仙家还能被鬼上身?”
“那个大龙瘦的就跟吸大烟了似的,黑眼圈白嘴唇,供堂子是积功德,他一个出马弟子虚弱成那样是有八九是供的阴堂子,也就是说清风掌堂。上那黄仙儿身的老鬼道行很深,依我看九哥他们仨捆一块都不是对手,弄不好就是他掌堂教主。至于那些畜生都还不成气候,元神不能出窍。放它们出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记住那你的气味儿,怕你跑了。”小黑一边琢磨一边跟我解释,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