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一章 幻夜(二)(1 / 1)百晓狐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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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还手。

杨清风打得越狠,他越开心;因为他以后每天,每小时,每分钟都可以一模一样地给杨清风来这么一顿。

那是这穷小子八辈子也赔不起的巨款。

他指挥手下把杨清风拉开,优哉游哉地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好凌乱的衣物。

擦过他血迹的手帕随手扔在她大腿上;她如触电般蜷缩起身子,恶心得胃中翻江倒海。

她只想被那条玷污的腿给砍了。

然后,她亲眼看着,在林龙的命令下,哥哥在没有任何强迫地情况下,“自己”跪了下去。

林龙走过去,一脚揣在哥哥脸上。

坚硬的皮鞋尖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肉模糊的血痕,折断的门牙在空中带起一道血丝。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她自己扭曲地躺在大雨里。

冰凉的雨水渗透进她每一寸肌肤;她多想醒来之后发现,这只一场梦。

一场终将伴随她一生的梦。

从那之后,杨清语再也没见过她的哥哥。

她后来找过林龙;她也曾跪在他脚边,毫无尊严地苦苦哀求,只求用自己交换出哥哥。

自然,她又在那里受到了无数的羞辱,但她都咬着牙,全部接受了下来。

这却让林龙觉得,她是个有价值的玩具,值得他好好玩弄一番。

于是他和杨清语签了一份契约。

只要她能凑够给杨清风赎回身份的一万黑金,他就放了她哥哥——在杨清风被玩死之前。

前提条件是,她不能从任何一个同学那里拿到一分钱。

林龙清楚,自己的同学里边,不乏有那种家里特别有钱、还爱管闲事的蠢货。

在此之外,林龙还“好心”地为杨清语介绍了份工作,把她诱惑进上城区这座吃人的迷宫里。

因为他很想在赌场上大杀四方的空余,斟上一杯红酒,看到被自己折磨得不成人样、但还抱着那点虚无荒诞的希望踉跄着奔走,在污秽的欲望下渐渐被肉体所吞噬的灵魂。

这对这个变态来说简直是最棒的下酒菜。

掠夺,掠夺,无休无止的掠夺。

这就是人类的本性;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李信就深刻地体悟到这一点。

掠夺资源,掠夺空间,掠夺自由,掠夺尊严,掠夺身体,掠夺梦想,掠夺爱,掠夺恨,掠夺思想,掠夺意义。

这是人类社会运行的源动力,是这个名为“人类”的超意识共同体的“本我”【力比多】。

(关于“本我”的具体解释请参看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说)

现行的所谓【契约体系】,并没有达到所谓“超我”的“理性约束”作用;恰恰相反,它为这这种掠夺披上了一层“绝对理性”的保护壳。

然而保护壳终究只是保护壳,在人类“光辉的理性”保护下的,却是“混沌的兽欲”。

(我觉得写到这里,本章乃至本书的隐喻都已经很明显了;这当然只是一家之言,甚至不代表作者的最终思考——但这至少是一种反思,所谓的“普世价值”和“契约精神”,最终“有可能”给我们带来些什么)

李信还亲眼见过另一件事。

叶芸是一名家庭主妇,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叶芸的丈夫也算事业有成,有一份光鲜体面的工作,年薪三四十万。

她三十四五的年纪,但保养地不错,身材还像二十七八的姑娘,丝毫看不出已经生过两胎;但最吸引人的还是她的气质,高贵、雍容,就像古典小说里的大家闺秀,温文尔雅,诗书气韵。

然后她被云家一个纨绔看上了。

据说,那个纨绔一眼相中了叶芸,回去之后是茶不思饭不想,出门逛夜店,看着那些胭脂俗粉感觉都没了味道。

于是他派了一个自己的得力狗腿子,趁着丈夫出去上班偷偷找上了叶芸,假惺惺地表示,只要你跟我们家公子共度良宵,我们云家保你们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叶芸当面就回绝了;晚上,她怕丈夫日后有什么误会,便向丈夫坦白了白天来人的身份和来意。

丈夫也很理解,表示不管发生什么,自己永远站在妻子这一边。

然后,叶芸发现,原来这世界远比自己想象地要魔幻。

那天之后,叶芸发现,只要自己去菜市场或者去超市买任何吃的,每样东西的价格都贵的离谱;但别人买的都价格正常价格。

叶芸一连逛了十几家店铺,发现每一家都是相同的情况。

叶芸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有人向他们施压了;如果他们不这么做的话,以后他们就得以原先十倍的价格进货。

叶芸所在的整个地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各种食品进货渠道都被一家“俱乐部”的几个加盟家族垄断了。

云家也是这个俱乐部的一员;虽然他们的资本丝毫不插手食品领域,但通过这个俱乐部,他们可以轻松地通过“资源共享”,将自己的手伸到各行各业。

这是家专门为富人们提供服务的俱乐部,成员无不是各自行业的垄断者;他们彼此共享手中的资源,从而以极少的代价完成他们想做的事。

而这家俱乐部最常干的事,就是帮那帮富人们把“平民”合法地弄破产

云家的操作导致叶芸一家几乎没有东西可吃;他们也曾试图向亲朋好友求助,但对方一听说和云家有关,根本没人敢提供帮助。

他们也想过逃跑,但她的丈夫却早已陷入了一个上级派给他的,看似待遇优渥实则包藏祸心的工作里。

他之前跟公司签订了契约,如果不完成这项工作的话将支付足以令他们破产的违约金,而完成工作至少需要一年。

但此刻,叶芸的孩子们已经饿得哇哇大哭。

最后,那个女人自己找上了纨绔,主动跪在他面前,求他放过自己的丈夫跟孩子。

其实那个云家纨绔不是不能用强,但总有人迷恋那种征服的快感。

不仅如此,身为纨绔,他也得时刻注意自己的“名声”。

因为,如果他总是见面就强来;或者说,被他看上的女性总是“收益低于甚至远低于损失”的话,那么所有女性就会对他避之不及。

以后所有人在他面前都不会打扮甚至故意扮丑,而他也只能看见一堆丑八怪。

那自然是污了少爷的眼;但反过来,如果他有个“好名声”,被他看上的女性他都给予相当不错的待遇,收益要高于损失,那么不少逐利者就会倾向于让他看中,他的猎艳之路也会更加顺利。

李信从那时起就发现了这个世界魔幻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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