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晚中奔跑,极速的起伏带起的猎猎风声让王一师有些激动,终于,这种熟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忽然,李灵姗停了下来,原本倚靠着棺材,微闭双眼如同听一首好歌般享受的王一师双目圆睁,就好像吃了一只苍蝇那么难受。
“剑仙,剑仙,你在吗?”恰在此时,李灵姗的默念传了过来。
“不在!”王一师没好气的回答道,如果是男性宿主哪有这么多屁事。
“你要离我而去吗?”李灵姗的声音有些古怪,王一师听不出是什么感情。
“我只负责保住你的性命,其余的别烦我。”王一师不耐烦地敲了敲棺材。
“那…谢谢你。没有你,我应该已经死了吧。”
“应该的,你死了我也活不了。”王一师给李灵姗吃了个定心丸。
“那你能看见我的脸吗?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李灵姗抹了抹脸。
“我和你共享视觉,你看得见的,我也看得见,你看不见的,我也看不见。”王一师耐着性子地解释了一下。
“那就好。”李灵姗似乎送了一口气,又道,“我不想让我母亲看到我现在狼狈的样子。”
“那你就不该来。”王一师也看到了李灵姗那灰尘满布,破口极多的麻布衣服。
“我想回家看看,然后找下那几个驱魔人,跟他们解释清楚,地下室不是我能进去的,而且现在情况有变,地下室还有多少人的情报对于他们应该不重要了。”李灵姗抽了下鼻子,“如果那时候还能活着,我就去趟南塘,看看能不能帮莱昂哥哥一点忙,我想他活着,我的母亲也有人照顾。”
“你想去艾尔法亚?”王一师试探道。
“我不能坐以待毙,既然杰克有可能在五年后来找我,我不如直接在他复活期间将其杀死,而且我不想待在落羽了,我不想像狗一样,见人就要摇尾乞怜。”
“离开这里也好,毕竟等级压制太过厉害。不过那些吸血鬼对图书室如此趋之若鹜,想来里面应该是有不少好东西,错过可惜。”
贩卖机的任务基本没有具体的时间限制,只有某个事件达成与否的判断标准。如果偏离了贩卖机的主线,就会出现额外事件阻止选中者的抉择,倒也不用金手指操心。想明此节,王一师也不再多费心解释什么,他和李灵姗的关系远远没好到可以命令她做什么事情,“如果你想进图书馆,伯爵送你的那套衣服也许有用。”
“但愿如此。”左拍右打对着衣服东拉西扯的李灵姗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王一师的话,只是满意地点点头,踏步向自己的家里走去。
李灵姗的家中大老远就能看到火光冲天,王一师心道莫不是天干物燥走了水,却见李灵姗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意思,才知道这种情况可能很常见。
等李灵姗进门之后,原本围拢在门口的村民如避神祗一般得给李灵姗让开了道路。
院子里点起了熊熊的篝火,除了门口这一撮人外,还有一撮人聚拢在东墙的墙角,李灵姗的母亲也在那边,为了避免遮挡篝火的光,在篝火方向处没有站人,在人群之中是半人来高的木架,上面躺着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尸体的存在。
“佩奇小姐,您看这算是炒好了吗?”就在王一师想仔细观察一下木架子上人的死活的时候,一个满脸通红,汗流如雨的青年女子端着一口平底浅檐的盘子,里面装着二十来颗炒得有些金黄的苍耳。
“怎么回事?”李灵姗眉头一皱,把还有些火红的小锅接了回来,对着墙角那边喊道,“妈,你让她炒刺鲫子了?”
“你别动药!你又不懂医术!什么刺鲫子?我不是告诉她炒刺鲫根叶吗?”李母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思。
以明火炒制,药性会大失吧。王一师冷眼旁观,他不是什么医师金手指,也无意向治病救人方向发展,但是他也结识过几个以毒药入道的金手指,药剂萃取方式还是知道的。
“刺鲫叶,炒至微焦断色为宜。”李灵姗把那几个苍耳子拿了出来,“安娜,生病的是莫卡还是凯琳?拉肚子之前吃了什么吗?”
“是凯…啊,不是,是我的丈夫,他今天喝了一些放了五天的水,然后就一直在拉肚子。”那个青年少妇亦步亦趋地跟在李灵姗后面,接过了李灵姗从那间兽皮封闭的小屋子里架子上的去了籽的苍耳植株,道了声谢,自去翻炒不提。
〈我觉得你这病人悬了。〉王一师笑道,〈她在说谎,讳疾忌医,神仙也救不了。〉
〈理解,那个剂量我是按双份给孩子开的,大概她会分一半给孩子喂下吧。毕竟我们在村子里可被称为收割性命的魔鬼,如果不是实在病情严重,他们不会踏进我家门口一步的。〉李灵姗回道。
原来这个时代的医生是这么个待遇吗?王一师有些惊讶,又有些释然。他去的世界多了,之前也有不少将医生与死亡联系在一起的世界,也无怪李灵姗的母亲那么不希望李灵姗接手她的医生职业了。
架子上的人四十来岁的样貌,面色昏暗,全身赤***口腹腔没有任何起伏,如果不是皮肤颜色还算红润,关节也没有明显僵硬,王一师甚至认为这是一个死人了。
李灵姗的母亲将那名男子的眼睑翻开,随后摇了摇头,“我没有太大把握,你们要做好治不好的心理准备。”
“大婶,您一定要救救我父亲啊。”在旁边的青年人“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哪怕是拿我的命换也行。”
“你瞎说什么!”少年身后的那个中年妇女一巴掌拍在了跪着的少年头上,哭道,“你再出什么事,让我怎么活?”
“他身子有痼疾,也不是年轻人了。”李灵姗的母亲自顾自地说道,“发现时间太晚,体表温度长时间高热,我没把握能让他清醒过来,即使清醒过来,可能也不会恢复如初,你们考虑清楚了没?”
“真的除了下刀子别无他法吗?”那个中年妇女迟疑着问道。
“不能再拖了。”李灵姗的母亲从脚下捡起一个小小的箱子,打开之后则是几把型号不一的刀子。
(ps:本扑街并非医务工作者,文中涉及的病症,医疗方法,药材,用量,治疗效果皆为虚构,请勿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