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站在远方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也是惊愕到了极点，到了如今，他们无不感受到了神殿的强大莫测，也深觉天阙宗主的变态，似乎天阙宗主总是能创造不可思议的奇迹。

“九把武器，九种领域，很好。”短暂的愕然后，灵虚圣王回过神来，终于是有些正视楚飞的模样，“没想到，这片蝼蚁的土地里还生得你这样的人才，只可惜了。”

这一刻，狂风从天而降，九种令人敬畏的领域同时爆发，从诸鬼之界中扑出的上千万只鬼侍冲到了灵虚圣王面前。

同一时间，所有鬼侍的动作忽然凝结了，那是时光都被定格了。

灵虚圣王手指结印，无形的法则力量蔓延，下一霎，定格的空间就如同玻璃镜面裂开般，所有的鬼侍都在刹那间碎成了上千万片，就如黑色的玻璃碎渣般在高空中暴溅。

诸鬼之界扩散的永夜在灵虚圣王手指触及的地方消失了，漆黑色的元素乱流无声无息裂开，而群鬼的领域也正在融化。

诸鬼之界在其法则下……消融！

那是多么可怕的法则之力，那是多么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挥手间倾覆了一个强大的神之领域，让其彻底地消失不见，就连空间都归于绝对的静止。

楚飞的背后依然还有八层领域，八片色彩斑斓的天海，真雷位面与天地惊爆领域同时爆发，上千亿伏的雷电与极高温的高速乱流混合。

他从中拔出了纯均与承影，在雷与火的结界里狂奔着，用巨大的冰封之翼同时高高地扑起，领域冰封之翼同时在上空中轰然展开，万米高空都冻结成了雄伟的冰川，赤霄剑就如同辉煌的日轮般从高空中垂直下坠！

灵虚圣王往后退，如影子一般飘忽不定，十指间折射出奇诡的色彩。

真雷位面同样的……消融！

天地惊爆……消融！

冰封之翼……消融！

楚飞似乎明白了，哪怕他的领域再多，对方也可以一一地消融掉，像这种级别的对手，已经很难被人世间维度的攻击所伤。他们是纯粹的法则与元素的掌控者，一切“域”在他们的手中都将化为虚无。

“反叛者，你的领域很多，应该也是用那种奇特能力复制的吧。”灵虚圣王淡淡地道，赤手空拳接住了向他射来的三把武器，用手指一并将它们牢牢地抵住，“知道么，圣王之所以是至高，是因为绝大多数领域都对我们无效了，你们所拥有的领域甚至不如本圣王直接提炼的元素之力精湛，算了……地上的蝼蚁，终其一生也无法理解什么是法则。”

“死亡，就是你的宿命，就凭你，别说改变这片土地的命运，甚至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扭转，所以，做这些无知的抵抗又有什么用呢？”灵虚圣王低声，脸色神秘莫测，一字一句，“能真正掌控命运的，或者扭转这片大地命运的，而本圣王就可以做到，可惜，本圣王今天就是想让这里覆。”

楚飞只是冷漠地盯着灵虚圣王，他就站在灵虚圣王的面前，却不说一句话。

他背后的九只竖立的瞳孔已经熄灭了四只。

灵虚圣王虽然是对手，说得却是事实，如今楚飞也看出来了，任何领域都很难伤到灵虚圣王，对方就像是来自高维的存在，对他的任何手段有着降维般的打击。

“是啊。”楚飞低下了头，疲惫地吐了口气。

可他的黄金瞳却忽然亮起，瞳光锐利如刀。

他借膝发力，用沾满鲜血的腕骨握住了鱼肠剑，同时间，空神眼领域爆发，把他的视野开到了极致，朝着灵虚圣王跳动的心脏射去。

灵虚圣王却一把抓住了鱼肠剑，他没想到这个愚蠢的蝼蚁还有心思发起反抗，而他的手心也终于被剑尖割裂了一些，流下几滴血。

“找死！”灵虚圣王竖掌一斜，斩向了虚空。

空神眼领域瞬间溃散，黑暗里一道闪电凌空而来，唰地贯穿了楚飞的身体，就连真武之铠都不足以抵挡这一式攻击，彻底地崩溃开，露出了楚飞鲜血裸露的胸膛。

经过了与炎渺大神和灵虚圣王的搏斗，他身上的创伤简直是触目惊心。

“弱小的蝼蚁。”灵虚圣王冷哼，他刚才居然被一个他认知里的蚂蚁咬伤了，所以很气愤，“不过如今，本圣王终于对你的秘密提起了一些兴趣。”

楚飞的身上全是鲜血，他努力地抬起了脖子，声音沙哑：“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你，放过我。”

“现在开始向本圣王求饶了？”灵虚圣王低低地笑了，讽刺而不屑，“蝼蚁就是蝼蚁，低劣如斯，放过你如何，本圣王不是没看见你眼中的仇恨，可本圣王根本不在乎，你用九个领域在本圣王面前都不堪一击，以后还能指望你做什么呢，复仇？真是愚蠢。”

楚飞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将巨量的氧气吸入了肺里，他身体内部仅存的血已经流尽了，支撑他身体维系一切的就只有灵力与神元了灵虚圣王的一招，造成的伤害，比他过去所受的任何伤势还有惨重。

“如果你的秘密能让本圣王提起一些兴致，本圣王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要求。”灵虚圣王讥诮地道，忽然伸出五只手指，凌空抓住楚飞的脖子，将他提了过来，“说吧，你的秘密是什么？”

话音刚落，灵虚圣王忽然顿住了。

数十道璀璨的神力同时向灵虚圣王背后袭来，就在方才一瞬，楚飞用自己所有的血修复系统，全部换成了诸神空间的召唤，一次性召唤出了将近十位天神，还有上次召唤的准神与天神，全部朝灵虚圣王发起了进攻……其中，甚至有奥丁的冈格尼尔抛出。

灵虚圣王微微一愣，半响后以他为中心无形的气界推进，将一切攻击隔离在了外界：“本圣王还当是什么，原来只是一群徒有神之躯而无神之心的复制品，乌合之众。看来反叛者你是要反叛到底了，你的秘密本圣王却是越来越好奇了，也不用你来说了，等本圣王把你带回了神殿中，有的是办法知道。”

诸神的攻击刚刚落下，楚飞的黄金瞳再度暴燃，他迅猛地挺身向前，手中是封神刀剑齐齐出鞘，而背后仅剩的四只竖立瞳孔也亮起。

诛仙雨箭，爆发！

黄金王座，爆发！

怒海狂涛，爆发！

三种不同的巨大光华扩散，金色铁王座从混合领域的正中冉冉升起，数以百吨计的汪洋与暴雨倾覆了整个缥缈仙域的上空，远处各大域的人看到这样的场面，犹如看见了炼狱一般，不约而同都深深地沉默住了。

楚飞从狂澜中抽出闪动的刀剑，齐齐开射，却被扑面而来的一股巨大力量抵住。

灵虚圣王望着楚飞的眼睛，忍不住冷笑了起来：“明知道一切都是无用功，何必再这样呢？”

“不默而生。”楚飞的眼睛清冽如泉，冷冷地道。

最后一道领域，是万灵世界十二殿魔神领域中最强大的修罗之舞，源自修罗之眼，也就是鳯。

神域修罗之舞。

死灰色的光迅速过蔓延天空，可怖可畏的领域正在膨胀，天色骤暗，乌云从顶上直压下来，如同滚滚的墨海般朝楚飞聚去，楚飞的身周扭曲成了诡异的炼狱，仿佛有远古的神魔在黑暗的正中婆娑起舞，灭世之舞！

在一个个领域的联诀袭击下，灵虚圣王的动作终于慢了一瞬，速度有所减缓。

“看来你也有疲倦的时候。”楚飞冷冷地道。

“呵，好一个不默而生，本圣王还是小觑了你，这道领域的威力确实远高于之前几个，不过结局并不会因此改变。”灵虚圣王冷冷地道。

随着灵虚圣王手指的触碰，高速流动的空气也忽然趋于静止。

诛仙雨箭，陨灭。

黄金王座，陨灭。

怒海狂涛，陨灭。

但是唯有正中的“修罗之舞”，强大的领域正在成形，一时间，连灵虚圣王都感觉到了一丝心悸，哪怕是动用了法则的力量都无法阻止这一道灭世般的领域。

风云狂舞，整个缥缈仙域都开始摇摇欲坠，甚至牵连了周边的域界，人们都开始往更远的地方退散。

“器魂”又一次张开，世界在楚飞的眼中变得无比清晰，最后一把剑，湛卢，他缓慢地拔了出来，“修罗之舞”的领域里只剩下死亡，一切触及之地唯有破灭。

领域不断前行，浓密的黑云陡然间破碎，楚飞的剑光飞射而出，如同排山倒海般，扑向了灵虚圣王。

灵虚圣王眼中第一次浮出一丝凝重，抬起了双手，掌心一震，带起从天而降的闪电，抵住了飞来的剑尖。

楚飞已经决定了不惜一切代价，只要能够阻止灵虚圣王，但如若不能，那么就在这里战死吧。

领域进一步爆发，死灰色的气流在边缘回旋，楚飞的剑意再次被放大，带着黑红色的血丝，飞射而出，竟然撕开了灵虚圣王的一丝掌肉。

看来之前灵虚圣王虽然轻描淡写一样熄灭了几道领域，但也不是完全无损，他的力量并非没有上限。灵虚圣王同时也拖住了湛卢往前迈出脚步，双方之间的空气被压缩到了极限，发出呜呜的轰鸣。

一寸一寸，楚飞竭尽全力，手里的湛卢震动着，

最后，湛卢推进到了灵虚圣王的胸口，刺进去了一些，但还是差了一丝，在距离灵虚圣王心脏半厘处停了下来。

灵虚圣王的心口流出了血来，手掌上也是血，而“修罗之舞”为楚飞提供的力量也完全耗尽。

楚飞猛地跪落在地上，他的气力耗尽了，努力抬起头：“看来你也不是完全无敌的，你还是会受伤的。”

灵虚圣王冷然道：“本圣王纵然受伤了，但等待你的将会是地狱，本来本圣王还有些好奇你的秘密，不过如今你必须以死谢罪。”

“如果我还活着……下一次一定会将那仅差最后一丝的剑口割进去。”楚飞狠狠地道。

“现在本圣王有点相信你这句话了，不过，你不会再有任何生还的机会。”灵虚圣王的掌心凝聚闪电般的法则，前所未有的巨力，朝着楚飞的天灵盖击去，“不过叛逆者，你成功拖住了本圣王三个小时，你的努力还是暂时挽救了此界的浩劫，刹那门正好结束。”

楚飞猛地被击飞，落地的瞬间便失去了知觉，眼前彻底昏暗下去。

但是他哪怕浑身的血流尽，身体上伤痕累累，也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立在了地上，不肯倒下。

灵虚圣王负手而立，眼眸里却掠出一死异样，强大如他，千万年没有受过任何创伤，如今的指缝间、心口间却已经喷涌出汩汩的鲜血。

刹那门的光芒从天而降，群星闪烁，映照在了灵虚圣王的身上，还有大地上六部之众的身上。

“不过叛逆者……”灵虚圣王道，“你所做的一切努力终将沦为一场无用功，此界的裂口已彻底撕开，不久将会完全解除封印，到了那个时候，神殿的铁蹄将会无所不至！”

风中血流的声音渐渐远去，虚空里才传出了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仿佛空气里有一痕墨色靠近了方才天阙宗主死战的地方。

是那个人，曾经站在鸽子妹的身边，与她一齐握刀退败了枯竹大神，如今站在楚飞的身边，楚飞死都不肯弯下腰。

他穿着白色的丧礼服，从虚空中轻轻地伸出了手，将那一捧白色的玫瑰放在了楚飞身边，随之风中漫天飞舞都是纯白色的花瓣，就像下起了一场大雪。

“这一天，永远会被铭记。”他把手按在了右胸，缓缓地低下头去，用另一只手握起了楚飞已经僵硬的左手，“真正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就像他当年也这样告诉我一样。”

……

楚飞兀地睁开了眼睛，是熟悉的试镜房，王导就站在他的前面，还在批斗他。

“王导！”楚飞忽然抓住了王导的手。

王导被楚飞忽如其来的激动所震，一时半会，竟然有些分不清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