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言此时倒是低下头,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你出去吧。”
而在阿若此时就像如遇大赦,连忙开门退了下去。
甚至不一会,只听见窸窣的声音缓缓响起。
而朝言此时放下笔,转过头去,看见苏婳栀扶着门框站在内室的铺满月光的门边。
苏婳栀一身白色里衣,十分消瘦憔悴,而且面色仍旧没有血色,满头青丝散着,静静的站在那里。
她倒是脑海中对朝言有不少印象,花朝最为年轻而且掌管兵权的少帅,与苏沫儿,容玉两人互为青梅竹马,三人的关系倒是十分不错,只是作为旁观者的她似乎作为感触倒不是很深刻。
内在的情感和灵魂与这身体不一。
就在苏婳栀还在发呆的时候。
“你醒了。”
朝言此时说道,伸手指向内室:“而且那里有温热的饭菜,沫儿,你去吃点。”
见苏婳栀不动,他眉头轻轻一皱,说道:“而且你的病还没好,快点回去躺着吧。”
苏婳栀此时仍旧不动,而且那雪白的蝉纱翼窗纱轻薄如烟。
可是在这般入秋的时节,倒是越发显得清冷。
而且风吹过树叶,时不时发出漱漱的声音,好像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苏婳栀看着他,静静的,一言不发。
朝言此时站起身来,转身就往里室走。
而且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只感觉骨瘦嶙峋,不盈一握。
朝言此时眉头紧锁,拉着她就往里面走。
“朝言,”苏婳栀轻声的叫道,声音里甚至带了一丝哀求。
朝言的脚步倒是就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以前的苏沫儿都是叫他言的,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苏婳栀的声音在他的背后轻声响起:“我想回容府。”
而夜风吹来。
苏婳栀的衣衫随风飘起。
虽然她的身材高挑,可是穿着朝言的衣服还是显得宽大。
而朝言也没有理会,沉声说道:“现在外面风声很紧,此处没有女眷,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吧。”
“朝言,我真的。”
朝言此时转身就要离去,甚至对她的话丝毫不予理会:“药你喝了吗?身上的烧还没退就多躺一会。”
“我真的……”苏婳栀有些哀求的语气,她知道以苏沫儿和朝言的交情,他定然不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不想吃这个说一声,我吩咐别人另外做。”
“你先听我说……”
“而且你来这里时间也不短了,而且又没有出去过,听说外面有几家酒楼的美食不错,我叫人买来给你。”
“朝言,你先听我说,”苏婳栀愣是拉住他,很是急切的说道:“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我现在必须得走,我必须去找玉儿,花朝如今政局不稳,我必须马上回去,还有小玄儿,现在有人要害他,他对我很好,我也要去跟他说一下,我……”
语罢,朝言此时一把甩开苏婳栀的手臂,想转身就要离开。
苏婳栀倒是大惊,一把拉住他,大声叫道:“朝言,我…..”
“朝言朝言!而且我欠你钱吗?你非要这么叫吗?”
男人此时回过身来,剑眉竖起,嘴唇殷红,而且眼神好似锐利的星,怒声喝道:“你和容玉,你们花朝,你和夜玄,你这小脑袋全是别人,甚至有没有装过你自己?有没有装过我?我答应过苏伯父要好好照顾你的”
苏婳栀倒是愣住了,朝言恶狠狠的望着她,而且眼神好似能喷出火来,两人就这样尴尬对望着。
这他妈……难不成这苏沫儿的艳遇还真不浅,传说中的玛丽苏女主?
那些本就小心翼翼隐藏着的东西瞬间崭露头角,而且露出了冰山一角。
但是周围的气氛仿佛冰冻。
而且两个人的呼吸甚至有些低沉,似乎谁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过了许久。
苏婳栀避开那个让她浑身不舒服的话题,小声的说道:“不叫你朝言,叫你什么?大将军?言?朝?”
而刚一说完。
苏婳栀顿时感觉身上一寒,甚至不自在的摸了摸手臂,就好像有鸡皮疙瘩掉下来一样。
“难不成叫你朝言哥哥吧?”苏婳栀倒是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而朝言也不看她,只管转身就往外走,好像极力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而苏婳栀见朝言要走,急急忙忙追上前去。
但是她一不小心扯到方桌上的桌布,而且满桌的汤水顿时跌落,哗的一声洒了她满身。
“靠!”
苏婳栀闷哼暗骂了一声,倒在厚重的地毯上。
朝言立即回身,快速将那些滚烫的碗扶开。
但是看见苏婳栀的手臂已经烫的红肿了,还忍住不出声。
朝言的面色很是难看,他将苏婳栀打横抱起,快步就走出房门。
而且奔跑穿过两条回廊,奔进澡房之内,完全不顾衣衫浸水,舀起冷水就浇在苏婳栀的手臂上。
“疼吗?”
苏婳栀此时咬着嘴唇,摇头不语。
虽然白嫩的手臂此刻已是一片红肿,朝言怒声说道:“这样了还不疼?”
那冷水一舀一舀的浇上去,仍然不见消肿。
而朝言正想叫人拿伤药来,只是抬头之间。
只看见苏婳栀上半身衣衫全湿,而且曲线显露,那雪白的脖颈以下高低起伏,而且长发披散,甚至别有楚楚动人的媚惑之态。
苏婳栀顺着到朝言的目光,连忙双手护胸,怒声说道:“老色批,你看什么?”
朝言倒是觉得尴尬,可是还嘴硬的嘲讽道:“沫儿你那面条般的身材,我看了也没什么感觉。”
哈?啥子面条般的身材,人家可是凹凸有致,身材曼妙的美少女好不?
苏婳栀边想边来气此时眉头一皱,怒火上心来。
而且见朝言此时正想要站起身,一把坏心的将他的衣衫下摆,而且趁着他不注意猛的一个巧劲!
澡房本就湿滑,噗通一声,朝言顿时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再无任何风度可言。
苏婳栀此时见了瞬间哈哈大笑,谁知乐极生悲。
而朝言挣扎之间抓住了她的小腿,她浑身软绵绵的,随之身体一倒,好死不死,整个人跌入了他的怀里。
澡房是以露天而围,而且下接温泉,抬头便可看见天上璀璨的月光。
而且两旁的灯火并不是很明亮,凉风中隐隐有丝丝暗淡的光晕。
而月亮却怪异的银洁,而且遥遥的挂在天际。
那凉风带着梨花的香气徐徐吹来,那芳香熏人,风纱垂地,而且米白色的丝绦落在两侧,那月光很是凄迷,眼看着四下死寂。
许久,传来轻轻的一声钟鼓之声,像是谁要惊破谁的梦。
而朝言的手很暖,此时按在苏婳栀的肩膀上,那袖口细密的衣纹不时的擦着苏婳栀的脖颈,居然感觉痒痒的。
阵阵的花香,远处的梨花一片雪白,像极了沉寂在一个短暂的梦境。
而他紧紧的锁住苏婳栀的双眼,随后,只是轻轻的上前一寸。
而苏婳栀愣是一惊,想要挣扎着想要离开,伸手向他推去。
而且两人的面色瞬间血红一般的尴尬!
苏婳栀急急忙忙坐起身子,慌张退到一边。
萧瑟秋风,从两人之间穿梭而过,而且尴尬的沉寂,就像无边的黑暗吞噬而来。
苏婳栀想找话打破这难言的尴尬,语气里都带着怒气:“不是都看不出我是男是女,面条般的身材,怎么还这样?”
而此话一出,苏婳栀瞬间想挖一个洞把自己埋起来,她这是越描越黑。
朝言此时面色不是很好,可是却还梗着脖子冷哼一声:“我是看不出,但是很显然,我是男的。”
苏婳栀终于暴怒:“不要脸。”
朝言此时斜睨着她:“你还没见过更不要脸的呢。”
两人倒是对骂一气的粉饰太平,而且算面子上稍微好看了点。
此时夜风突然有些凉了,此地还是不宜久留。
朝言站起身来,问道:“现在能不能走?”
苏婳栀那衣衫半湿,而且走自然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因为面子嘛,难免有些尴尬。
朝言倒是低头小声的说一句,而且脱下外袍扔给她,随即自己一个人打头,抬脚就走,姿势倒是潇洒。
但是走了两步却发现苏婳栀压根就没跟上来,愣是回头怒道:“走不走啊?”
苏婳栀此时正在穿衣服,而且手臂烫伤了动作难免有些慢,心下烦闷,怒道:“你吼什么吼?”
他看她那个样子。
朝言皱眉又走了回来,此时蹲下来几下将衣服给她穿上,随后扯着她的袖子就往寝房走去。
苏婳栀甚至被他拉的一个踉跄,不耐烦的说道:“慢点,朝言大将军,你这是吃了火药啊!”
“再说我一句试试?”
“就说了,怎么着?”
……
朝言坐在椅子上,拿起上药,拉过苏婳栀的手,药刷层层的将乳白色的药膏擦在苏婳栀的手臂上。
“每天各擦一次,两天就能好,不可沾水,少吃甜与辣。”
而药刷是贴在肌肤上激起一层细细的栗粒。
朝言的椅子比床略微高一点,而且他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