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韫眺望一眼追凶手的人群背影,道:“如果你所说非假,甚好。”
平乐笑笑,沉默了一会,神情凝重的转身,抬头看着敞开的屋子。
赵迁恶狠狠盯着她:“别想进去。”
“你不去追打他吗?”平乐疑惑的问:“他可是打伤你的凶手。”
赵迁倨傲的抬头,满是不屑道:“区区小贼,何需本大人抓拿。”
平乐道:“我看不是吧,连院首大人都去了,难道你在书院的位置比院首还要大?”
赵迁眼珠子又瞪大了些,眼珠子像是要瞪出来一般,他眨眨瞪得酸痛的眼睛,“不要胡说八道,故意挑拨。”
平乐道:“那么你为什么不去抓拿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赵迁脸色忽然苍白无力道。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平乐看了眼他的手腕,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虚弱的扯起嘴角,假笑说:“赵大人今晚可真是倒霉,手腕被打伤,痛到都没有办法去抓人了。”
“怎么可能。”赵迁额头冒出汗珠,声音很痛苦说。
一直背对他们,听着对话的赵韫发现不对劲,转身看着赵迁。
赵迁背对自己,穿着青色衣裙的背影弯曲着,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痛。
阿瑾扶住了他。
他道:“赵韫,我今晚发生的事不要传出去,老子丢不起这个人!”
赵韫淡然的回:“放心。”
赵迁放心的晕了过去。
因为大部分的人去追赶刺客,只余一小部分的人在天井守着院子,赵韫招呼两人来扶着,吩咐把人送到程蔚的屋子里,让鲁大夫为其诊治。
夜光如水,晚风冷冽不留情的吹到身上。
赵韫眼眸深深的盯视平乐,仿佛要把她看穿。
平乐道:“想让我不透露今晚之事就快说,站在这里怪冷的,我还发着烧呢。”
赵韫闻言,一笑道:“今晚之事不要透露,你会答应吗?”
她曾经和赵迁的恩怨,让她封口不说好像挺难的。
赵韫想着,平乐挑眉,嘴唇苍白无血色的道:“有封口费就可以。”
“你真的无耻啊,发烧成这样还想到钱。”赵韫道。
平乐笑道:“我说的封口费不是钱财。”
“你要什么?”赵韫问。
平乐道:“想让先生陪我走走。”
赵韫邹眉,“为何这么简单?”
“所以现在可以随意走动了吗?”平乐道。
“不可以。”赵韫道:“不过我说可以就可以。”
平乐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我吩咐别人陪你一起走。”赵韫说道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奇怪道:“你不是发烧吗?还要到处走?”
“我是大夫为很了解我该怎么做才对自己的身体,而且我想顺便去拿药医治我的发烧。“
平乐说到这里,眼睛里似有漫天星光在闪,笑得像一只单纯的白兔,道:“独门秘密药方吃一服保证药到病除。你要不要也留下一副,以备不需之需。”
“要钱吗?”赵韫脑海回响的“独门秘密”四字。
平乐道:“不要钱,免费的。”
“你爱钱如命,为何突然变得那么好,免费送我药。”赵韫很是奇怪的说。
好多问题。
平乐心中闪过一丝无奈,看了看程蔚的屋子,道:“因为钱我不是我出的啊!”
“你真直白。”赵韫道:“跟上,我和你一起去药坊。”
平乐心情一松,脸上喜悦了不少道:“先生你有权有势,怎么比我还要穷。”
“你还穷,我来的时候听到有人汇报说,你的包袱里有很多钱财。”赵韫道。
“你们怎么能翻人包裹呢?”平乐恼怒邹了下眉头。
“离我院子最近的食堂,有个厨子死了。”赵韫回道:“你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李院首派人来找你,找不到你,他们就开始打开你的包袱,发现里面有很多钱。”
“他死了就怀疑我,为什么?”平乐道。
“你去厨房的那条路是唯有能到达厨房的路。”赵韫道。
平乐认真道:“其实还有路可以到厨房。”
“有暗道。”赵韫问:“你是如何知晓有暗道?”
平乐摇头,抬眼望屋顶,伸手指了指,语气平和:“还可以从那里来。也可以翻墙而来,世上道路千万条,同理,要想去厨房是可以拥有无数条道路去的,不能单单怀疑我。”
她说完想到了什么眉梢含笑,喜滋滋道:“没经过我同意就翻我包袱,按大梁律又可以赚一笔赔偿了。”
赵韫:……
“你很熟大梁律法?”赵韫问。
“不熟,看过几条。”平乐脚步一顿,心情变得有些不是滋味,对的,她只看到过几条,只是为什么脑海又开始闪过无数的画面?
都是字——上面书写的字模糊不清,一只圆润的小手翻动书页,她按住了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
此刻最重要的是烧院子保命。
“你痛成这样,还要去吗?”赵韫问。
平乐握紧拳头,“得去,按我独门秘密药方抓药,然后熬药,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你把秘方告诉我,我不会把秘密药方说出去的。”赵韫说:“你回去休息。”
平乐倔强的摇头。
赵韫抬起手正要把她打晕,突然听到有人从门外喊道:“院首大人,那个院子着火了!着火了!”
赵韫望了眼要出门的平乐一眼,拉住她,道:“回去休息。”
平乐没理,抬步往前一走,双腿无力险些摔倒,赵韫上前扶住了她,强硬道:“回去休息。”
“多谢关心。”平乐甩开了他的手,站稳很认真的道谢,话罢转身快步向前方走去。
出了门,隔着重重院落,看到了天际的另一边仿佛被烧成一片红霞,那是尘封已久的院子所在的位置。
紫苏成功烧掉了那个院子。
平乐眼眸低垂,松了口气。
李院首低头喝道:“是你的同伙干的!”
平乐吓了一跳,心中“怦怦”跳个不停,凝视背对自己的李院首,深呼吸一口气,心中不安走上前看着跪在李院首面前的男子。
男子看了她一眼,低头尽是委屈道:“不是我的同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