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啊,轻功又进步了,走这么近我一点声响都没听到。”花语夕面色平淡,没有丝毫替张仲杰感到高心意思,更像揶揄他悄无声息地接近自己,显得不够光明磊落。
“听燕王的大军已经逼近。”张仲杰轻笑一声,走到花语夕身边,也朝她方才远眺的方向看去,“我是来给你鼓劲的。”
他对花语夕方才的揶揄不以为意,耐心而细致地把自己袍子上的几处褶皱拉平,一派儒雅风范,倒显得率先发难的花语夕有点心眼。
“给我鼓劲有什么用?”花语夕继续表达的厌烦,“要真有诚意,给山下的将士们每人带一斤牛肉干不是强得多?”
“四千斤牛肉干不是数目,我可做不了主。”张仲杰忽然凑近到她耳边,温情脉脉地细语道:“我是偷偷来的,只想见你。”
花语夕心中一动,似乎隐隐想到些什么,瞪了张仲杰一眼,没好气地道:“跟我来吧。”
二人下了马谷山,走进楚水军的营寨。
因为张仲杰对花语夕的追求非常高调,楚水军的将士对此几乎无人不知,且大多反感这位北伐第五军统帅对他们心中女神的骚扰。
若非花语夕亲自带张仲杰进寨,后者未持军令擅自入营,只怕早给人赶出去。
二人钻进花语夕位于营寨西北僻静处的帐,张仲杰笑道:“能在姐寝居的帐内和姐独处,在下何其荣幸。”
一位楚水军的战士欲言又止地看了张仲杰一眼,问花语夕还有什么需要,花语夕含笑摇首:“你先出去吧,我和张将军谈点事情。”
待那战士走开,张仲杰从怀里摸出一支酒瓶,放在花语夕帐内简易的木桌上。
“你胆子真大,知道军中禁酒吗?”花语夕哂道。
“无妨。”张仲杰嘿嘿一笑,又拿出两个酒杯,“就这么一瓶,为姐壮一壮胆。以姐的酒量,保证什么事也误不了。”
罢便开始倒酒,由于帐内无座,他又不好意思坐到花语夕床上,只得站着。
他半转过身,用身子挡住手上的酒瓶和酒杯,使花语夕看不清他倒酒的动作,直到两杯酒都倒好,才把酒杯分别放到花语夕和自己面前。
“那就祝姐,也祝楚水军,旗开得胜。”张仲杰拿起自己身前的酒杯,和花语夕面前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
花语夕无奈,也只得拿起酒杯,二人目光在空中一触,张仲杰洒然一笑,率先饮下自己杯中的酒。
见张仲杰看向自己的目光饱含期待,花语夕把手中的酒杯举至唇边。
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冲鼻腔。
眼见酒浆就要触到花语夕的樱唇,她却忽然又把酒杯放下,似笑非笑地道:“你给我下药了?”
不等张仲杰答话,她又接着道:“都神女楼有三宝,又叫神女三秘,包括专门指导夫妻房内功夫的巫云十八式,以及催发男女情欲用的迷情散和春心散。其中春心散是我亲自调的配方,可让中招的女子惨遭情欲折磨,从而异常渴望男饶抚慰。”
到这里,她顿了一顿,看向面前的酒杯,又看看张仲杰,悠然道:“虽有烈酒掩饰,但这春心散的气味,我怎可能嗅不出来?太瞧我了吧。”
“这……”张仲杰尴尬地一笑,挠着头不知该如何接话。
花语夕玉容转冷,毫不客气地道:“我早知道你馋我身子,却仍想不到你会下作至此。”
张仲杰嗫嚅地搓着手道:“我是真心喜欢姐……”
“别他娘的放屁了!明明大帅都在帮你,你却这般急不可耐。”花语夕怒极反笑,“让我猜猜,你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做?狗急跳墙还是怎么?”
张仲杰顾不上花语夕骂他是狗,慌忙解释道:“没什么原因,是我自己太……太想得到姐了,色令智昏,一时糊涂才出此下策。”
“少来,以为我那么好骗吗?”花语夕哼了一声,略一沉吟,又咄咄进逼道:“你想给我下药,除了因为馋我身子,更是因为,除了这个办法,你已没有更好的办法得到我。这明显不是你的作风,从河西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你都能忍,怎么偏偏忍不过这几?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张仲杰吓了一跳,涨红了脸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让你做出决定,宁可使出下药这种烂招数,也要在今晚上得到我。”花语夕紧盯着张仲杰的眼睛,似乎想从他的脑海里挖出事件的始末,“你之前对我死缠烂打,今却狗急跳墙给我下药,唯一的解释是,今是你得到我最后的机会。”
“那么明为何你就得不到我了呢?”花语夕到这里陡然顿住,抬起头一字字道:“因为你知道,明我可能就会死,死在燕王大军的铁蹄下。”
张仲杰哪想到花语夕能从自己给她下药的这一件事反推出如此多的内幕,只惊得冷汗涔涔而下。花语夕却仍旧不依不饶:“按照先前的计划,由楚水军作为迎击燕王援军的第一阵地,一待双方接战,蓝西野和大帅的中军会分从左右两路迅速支援,三路齐进打败燕王,至不济也可以稳稳守住马谷山。你之所以认为我会死,我军会败,除非……”
“别再往下了。”张仲杰大声地打断她。
“除非大帅不想支援马谷山。”
花语夕出这句话后,帐内陷入一片死寂。
张仲杰颓然看着花语夕道:“早知道你能从一杯酒里推出那么多事,我今就不来了。”
“大帅为什么会忽然改变主意,难道他想我们楚水军白白送死吗?”花语夕毫不理会张仲杰,自顾自道:“他们不来支援马谷山的话,又会在哪里出现?”
“告诉你别了!”张仲杰恼羞成怒,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酒杯几乎跳起,“区区四千人队伍的生死,大帅才不会放在眼里。”
“我必须立刻通知蓝帅。”花语夕不想再和他废话,着就要出帐,张仲杰闪电般移前,拦住她的去路。
“让开!”花语夕冷冷地道。
“既知道了这些,你就哪也别想去。”张仲杰终露出狰狞之态,以下流的目光打量着花语夕,“好好服侍我,讨我开心,不定我能让你选个舒服点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