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看到木小果的态度太嚣张,涵养再深,也忍不住了。
“小子,你要是能把他治好,我就拜你为师。”
话说出来,还呼呼喘着气,他身后的那些研究生博士生,更是捏了一把汗,这小子要真成了师傅的师傅,那他们这些学了多年医学的弟子,不就是这小子的徒孙?
但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相信,这小子可以做到。
就算是钱牧和褚幂,也不过是想让儿子有最后一个机会而已。
重症监护室一向是不允许别人进去的,但木小果说就要立刻救人,否则根本没时间。
陈医生像是赌红了眼的赌徒,也顾不了那么多,他的命令,在医院是和院长的权威一样的。
于是,木小果和陈医生、钱牧等一大帮人,都进入了重症监护室,但出了陈医生和钱牧之外,其余人都留在病房的窗户处,通过窗户能看得清几面的情况。
按照木小果的要求,钱坤身上的各种导管和仪器都很快被拔除。
一整套银针,冯丽早已准备好,无形连接有形,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但木小果的确已经摸出了冯丽放在自己书包中的银针袋子。
躺在病床上的钱坤,在被拔掉各种导管之后,生命指针已经接近了停止,心脏跳动的节奏,差不多接近了死人。
钱牧和褚幂手拉着手,另一只手都在抹眼泪。
木小果的第一针,已经朝着钱坤的头顶扎下,速度很快,就像在射飞镖一般。
陈医生和窗外的弟子们看得瞠目结舌,大摇其头。
这小子的手段,太粗糙了。
然而,正在评头品足时,木小果的第二针、第三针已经如飞镖一般射出,分别扎向钱坤的心脏、双耳以及腹部等地方。
随后,就见木小果如在表演飞到,距离越加远了一些,一针又一针,很快就扎下七七四十九针。
陈医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是医学界泰斗,他知道这种有些古老的针灸方法。
七七四十九飞针续命法,只在古书上看到过,原来,他的老师在介绍这一方法时,是以传说老给大家讲解的,说这种飞针方法,距离的远近和力度、穴位的把握,除非华佗复生,思邈出世,否则根本不可能实现。
因为,这种方法的风险很高,一旦力度和速度稍微拿捏不准,就会前功尽弃,无力回天。
陈医生的学生们也听老师说过这种方法,刚才还讥笑木小果的人,此时已经面露愧色,能露出这一手的人,就算治不好病人的病,功夫也已经是大师级别,比他们这些弟子可强多了。
钱牧和褚幂看不懂,但心想陈医生并没有阻止,而且儿子已经这样了,也只有这最后一点希望了。
大家正各有心事之时,钱坤却睁大了眼睛,然后就转过头,看了看钱牧和褚幂,有些无力却很清楚地叫了一声,“爸爸妈妈……”
这是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的人啊,在重症监护室已经全力抢救了七天七夜,却一直都没有醒转,这小子的七七四十九针一下去,就疏忽间醒过来,这是神话吗?
众人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
钱蕊不断敲打着自己的头:我又错怪他了。
钱牧和褚幂已经上前,拉着儿子的手,答应了几声,眼泪更是如珠子般滚落。
“爸,我想吃雪糕。”
钱坤的话再次清晰地传进众人的耳朵,钱牧急忙答应着点头。
木小果见时间已经差不多,叫钱牧站在一旁,然后就取出一块石头一般的小物件,在钱坤身上飞速划拉了几下,钱坤身上的银针,转眼之间已经被完全吸附住。
钱坤挣扎着慢慢地坐了起来,是自己独立坐起来的。
陈医生心如刀绞:这小子究竟什么来路?
钱牧和褚幂早已上前扶着儿子,嘘寒问暖,泪珠子一串接着一串。
“吃下这粒药丸,过两天就可以吃雪糕了。”
木小果说着,已经从书包中掏出一粒小小的药,放进钱坤口中,又端过水杯,递给钱坤。
钱坤很听话,乖乖地将药吃下去。
两位,你们还要让我一下。
钱牧和褚幂一听,如收到圣旨,急忙站起来走开几步。
木小果围着病床游走,手掌齐出,如鬼似魅。
朝着钱坤的身上,噼里啪啦一通乱打。
钱坤咯咯直笑,像是在玩游戏。
几分钟以后,木小果收手,转到床边,轻轻拍了一下钱坤的肩膀。
“现在感觉怎么样?”
“哥哥,我感觉肚子饿了,想吃炸鸡和薯条。”
钱坤的话很有中气,这特么就是再个正常不过的小孩啊。
陈医生面如死灰,刚才的这一切,太过离奇,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医术,也清楚现代医学对一个人生命指针判断的准确性。
钱坤,在他的多次综合研判之下,的确是不可能活过今晚的啊?
但是,现在是怎么回事?是在做梦吗?
他醒了,说他还能正常地说话了,他还说,他想吃炸鸡和薯条?
而且,不只这样,钱坤缓了一下,还自己下床了,穿好自己的鞋子,就走过去拉住了爸爸妈妈。
“我们回家吧,我要吃东西。”
钱坤又转过身,过去拉着木小果,一脸天真的笑。
“哥哥,我请你吃炸鸡和薯条,请你玩游戏。”
木小果摸着他的头,笑了。
“行,最好叫上你姐,我们一起吃,一起玩。”
大胡子哈哈大笑,拿着黄瓜啃了一口。
“小果,小子艳福不浅了?”
胆小鬼也跟着呵呵直笑。
“没正经,小兔崽子,回去还得治疗三天,才可以全部康复,知道了吗?”
外婆冯丽虽然脸上还是有些冷,但现在说话的方式,已经很轻松了。
“收到了,外婆师傅。”
木小果坏笑着,又转眼看了看陈医生。
“陈医生,我们可以走了吗?”
陈医生从梦中惊醒,怔怔地看着木小果,终于慢慢地低下头去。
“师傅,请受弟子一拜。”
陈医生说话算话,对着木小果深深鞠了一躬,口中喃喃自语,像是还要说什么。
“你能教我学中医吗?”
陈医生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看心情吧。”
木小果说完,已经拉着钱坤的手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