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焕再次重重叩首，高声回应道：“臣弟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假，愿受凌迟分尸之刑！”

“还请陛下信臣弟一次，给臣弟一刻钟的时间，让臣弟与陛下细说……”

半晌之后，刘焕跟随着皇帝刘晟的座驾，行走在南汉皇宫之中。

“差不多要有个八点钟左右了，能不能逃出这座“监狱”，能不能在这乱世之中保全一条性命，就看过会是否可以说动刘晟了……”

刘焕心中微微一叹，想起几个小时前还在一起“共患难”的一众兄弟，而此刻加上他也就剩下四个人，不免一阵唏嘘。

再想起已经死去的刘洪昭等人，心情不禁更加郁结，对刘晟的愤恨有增加了几分。

一刻钟后，一行人来到皇帝刘晟的寝宫之中，刘焕快步上前，扶住正要走下步撵的刘晟，自觉落后一个身位，跟随着刘晟走进寝宫大殿。

“十八弟啊，这里没人了，剩下的皆是朕的心腹，你大可以不必疑虑，将刚才未尽之言说来听听。”

刘焕行了一礼，坐在刘晟赏赐的小凳子上，却只坐着小半个屁股，如同蹲跪着一般与刘晟问答。

刘晟见状，不由得暗自点头，对自己这个先前名声不显的十八弟交王刘焕的好感逐渐增加。

“回禀陛下，欺君之罪，臣弟自然是担当不起，但请陛下相信臣弟！”

“昨日，臣弟的确见到一位仙人，可那位仙尊，却并未如何救治指点臣弟，只是遥遥的向南方一指，而后与我说了句“要求天道，需先定人和”。”

“因此，据臣猜测，那位仙尊的意思定然是要陛下您开疆拓土，平定天下，成为这天下的“共主”，才能寻求得到长生之药，成仙之法。”

刘晟低头沉思，像是在思索如何平定天下，一统四海，成就“人和”，也像是在思索刘焕所言的真实性。

“这么说，你的建议是先让朕发兵攻伐闽国，做出取天下的第一步？”

刘焕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在刘晟疑惑的眼神之中说道：

“回禀陛下，臣弟建议可以一试，先发兵攻伐闽国，在取得部分战果后，再南下寻找长生法门与仙药，臣弟猜想，定然又所收获！”

刘晟沉吟不语，而刘焕则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刘晟的回复。

“可是……闽国王氏一向与我大汉交好，平日里两国未曾大动干戈，如若朕贸然兴兵讨伐，乃是有违朕这宽厚仁德的品性啊……”

刘焕目瞪口呆，想不到世间竟然还有像刘晟这般臭不要脸的人才，但无奈自身此时身陷囹圄，不得不虚与委蛇，才能求得一条活路。

“陛下！大争之世，岂能在乎此等小节，昔年周王室衰弱，天下诸侯相互征伐，足足有六百年之久！”

“而今天下大乱，四海之内尚无一明主统率，况且我大汉乃是上国，陛下也是九五之尊，是天子！怎么不能征伐闽国？”

良久之后，面色蜡黄，明显就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刘晟长长呼出一口浊气，缓步走到大殿外的廊道间，抬头看着星空上灿烂耀眼的星辰，对刘晟笑问道：“你可知道朕极为不甘？”

刘焕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臣弟不知，但是臣弟可以猜想一二。”

“陛下不甘的是父皇当年为何没有立陛下为嗣君，继承由父皇一手缔造的大汉王朝。”

刘晟微微一点头，迎着温和的月色笑了一下，就在刘焕多有感慨之时，却看到刘晟冲自己晦涩一笑。

刘焕瞬间呆立当场，冷汗扑簌簌的从额头上滴落，刘晟不愧为帝王，此番貌似感慨的言语，却是在试探刘焕的根本用意！

“臣弟死罪，但请陛下在处死臣弟之前，容臣弟将剩下的话说完！”

刘晟哦了一声，倒也不急，戏谑的等待着刘焕的下文。

“当年父皇本意是要立陛下为嗣君的！这个皇位，本就属于陛下！”

“臣弟并非胡言乱语，昔年陛下才华横溢，文韬武略皆是上乘，而父皇乃是开国之君，自然对嗣君一事着重看待，最后却改立殇帝为帝，其实是那些个腐儒们的主张！”

“毕竟大王兄和二王兄早夭，殇帝就是长子……”

“立长不立贤！”

刘晟不再看着刘焕，只是转过头静静瞧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过了许久，直到刘焕全身衣襟都被汗水打湿后，刘晟才缓缓低声说道：“朕明日便下旨，封你为右将军，给你三千兵马，攻伐闽国……”

“谨遵陛下圣旨，臣弟定不负陛下所望！”

正在刘焕跟皇帝刘晟君臣问答之时，贵王刘洪道等三人早已经返回到自己家中，想起这一日来的经过，三人皆是有种劫后逃生的感觉。

“此番我等可以保全性命，真的全靠十八弟，等到他从宫里出来之后，咱们一定得去感谢感谢他啊……”

贵王府中，刘洪道瞅着眼前的一桌子珍馐美味感慨道，而韶王刘洪雅和益王刘洪建在回到自己王府后也是一般无二的反应。

全身上下湿漉漉的刘焕坐在交王府前来接他的马车上，紧闭着双眼，仔细回想今日所做之事与所说之言有什么不妥之处。

“只是这样，依然无法保证刘晟对我的杀心是否消磨了几分，但既然不信任我，又为何让我带兵伐闽……”

“刘晟根本就不在乎身后名如何，即使后世修史的人如何贬低、辱骂他，对他来说根本就无所谓，难道他是对我所说的“长生药”信了几分？”

想到这里，刘焕一阵懵逼，虽然内心不敢相信这就是答案，但却除此之外，再也想不到其他任何原因。

吐出一口浊气，撩起马车车帘，却只看到外侧街道上一片漆黑，不见丝毫灯火。

回到属于这幅身体前主人的交王府后，刘焕并没有四处游荡，观赏古代王侯家宅的景色奢华，也并没有招来美妾侍婢，只是走回自己屋子里，倒头大睡。

毕竟此刻脑袋还在脖子上……

【作者题外话】：作者整个人傻了，这数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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