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红木楼梯匆匆而下,她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的母亲沈瑜正穿着贺氏佣人的衣服,手里拿着抹布擦拭楼梯,看到虞清酒从贺随舟房间里出来那一刻,红了眼圈,苍老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沈瑜看着她凌乱的头发,没系好的衣衫,再加上昨晚彻夜未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自己女儿发生了什么!
虞清酒却没有那么多想法,她此时欣悦无比,一把上前抱住了母亲,狠狠嗅着沈瑜怀里的那抹朝思暮想的香味。
多谢老天爷让她重来一次,多谢还能让她再好好抱一次她的母亲。
上一世最后见到母亲是在太平间里,她只是出了趟短差,回来就得知母亲心脏病突发被送到了医院,救治无效死亡。
现在想来,都是贺昔楼和夏晚春这对渣男贱女所做的!
虞清酒双瞳布满红丝,狠狠咬着下唇,语调也带着哭腔,“妈,我好想你啊……”
沈瑜不知自己怀里的女儿已经是重生归来,只当是因昨晚的事收了委屈,也跟着流下了泪水,“清酒,是妈妈没用,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她摇了摇头,在母亲看不见的视角里擦去了眼泪,故作坚强的说,“没事妈妈,我是心甘情愿的,如果这么做,能让我们在贺家的日子好过一点,我愿意着贺随舟。”
她在十二岁时就和母亲寄人篱下,虽说有贺随舟护着不至于太难过,但受人白眼和排挤是常有的,就连门口的保安都不待见她们。
“可你喜欢的不是贺昔楼吗?”母亲抓着她的手臂问道。
虞清酒冷笑了声,澄澈的眸子里露出了一丝狠戾,“我早不喜欢他了,当初是我瞎了眼,才会喜欢上他这个人渣!”
“可是……”
“好了妈妈,不说这个了,我要抓紧去吃饭,等下学校里还有课。”她见母亲还要追问个不停,连忙岔开话题。
“哦,好,我这就给你做饭去,吃鸡蛋糕行吗?”
虞清酒前世最爱吃母亲做的鸡蛋糕,不由鼻尖一酸,再一次从后面抱住母亲,“妈,早晚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我不会让你再吃半点苦!”
等一切都结束后,大仇得报,她要带着母亲去过安稳的生活,不用再寄人篱下,看人脸色。
沈瑜听后只是长长一叹,拍了拍她的手臂走开了。
*
“铃铃——”
S市高等学府,周围学生因这激动人心的下课铃纷纷起身而动,虞清酒却还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不得不说贺随舟体力过于精悍,昨夜几乎折磨了她一整晚,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昏过去还是睡过去的……下午的专业课她什么也没听进去,光趴在桌上补眠了。
“清酒,都放学了你怎么还不走啊?”
这娇柔中带着造作的声音让虞清酒瞬间清醒,她一抬头,果然看到夏晚春那张美艳的脸。
“清酒,你怎么还在这里?”
又一道清亮的嗓音在她右手边乍响,贺昔楼拎着爱马仕包横跨过前排桌椅来到她身侧,俊朗的容颜要比上一世年轻了几分,少了几丝油腻。
这回倒好,渣男贱女一来来一双!虞清酒嘴角勾起一抹阴戾的笑。
夏晚春被她的表情吓退了两步,愕然道,“清酒,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只是昨晚好像喝了假酒,有点上头了!”她说着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作出一副弱不惊风的模样。
这时的贺昔楼还对她有些迷恋,连忙上前揽住她,关切地问道,“今天感觉好点没有?让你昨晚不要喝那么多酒,你偏不听。”
虞清酒靠着贺昔楼的肩膀,强压下心里那份恶心感,偷偷抬眼打量着夏晚春。
果然,夏晚春那张精致的脸因生气变得有些扭曲,却还要强颜欢笑着说,“清酒,昨晚喝过酒后,你跑去贺随舟的房间做什么了?”
贺昔楼听到这句话身体一僵。
虞清酒眯了眯清冽的双眸,心底不住冷笑。
上一世她傻傻的把自己和贺随舟的事情哭诉给夏晚春,全然不知夏晚春就是那个在她酒里下药,还把她送进房间里的人。
结果夏晚春转头就把事情大肆传播,所有同学都对她指指点点,在背地里骂她不要脸。最后越闹越大,导员只得让她写退学申请。
拿着肄业证的她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要不是母亲还活在世上,她甚至动了自杀的念头。
就在这时,贺昔楼站出来说愿意娶她,不嫌弃她并非处女,会一生一世对她好,她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没想到却是噩梦的开端。
“晚春,我正好想问你,昨晚你为什么要扶着我去贺随舟的房间啊?”虞清酒推开贺昔楼,装出一副宿醉后迷蒙的样子。
夏晚春美目里掠过一丝躲闪,“什么,我没有扶你啊!是你自己喝过酒后甩酒疯,跑去了贺随舟的房间,我拉你都不听!”
“怎么会,我记得明明是你给了我喝了一杯味道很奇怪的酒,喝了之后我就开始晕乎乎的,你就扶着去了贺随舟的房间。”她拍着自己胸口狡黠说道,“还好昨晚贺小叔叔不知做什么去了,一夜未归,否则那场面别提多尴尬了!”
听到此处贺昔楼终于舒了口气,双眸却如鹰隼般转向夏晚春,“晚春,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昔楼你!是清酒她胡说八道,她喝多了信口胡言!”夏晚春急得直跺脚,美丽的面孔平添一分委屈,更加明艳动人。
贺昔楼看她我见犹怜的模样也不禁有些怀疑,转而问虞清酒,“你是不是记错了?晚春她不像是那种会说谎的人。”
虞清酒真是要把隔夜饭都呕出来了,也不想再演什么白莲戏码,挑眉说道,“没关系,贺家到处都有摄像头,我们回去后把录像调出来好好看一看,就知道谁在说谎了!”
夏晚春脸色一白,“清……清酒,这就没必要了吧?”
“怎么没必要?不仅有必要,我还要把昨晚你给我的那杯酒残余送去化验室检查。”虞清酒唇角扬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贺家宴会上放假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