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就是多睡了一点点吗?
对病人这么毒舌的怕是只有他了。
虞清酒仗着贺随舟在,白了他一眼。
林泽川一直以为虞清酒就是乖乖巧巧的人,每次出现在贺随舟身边时都是安静的,没想到居然还有獠牙,奶凶奶凶的。
他正准备打趣两句,就被贺随舟冷声警告:“说话并不会让你的医术变好。”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闭嘴。
林泽川左右吃瘪,顿时只能将情绪都堆积在脸上,不敢怒。
虞清酒觉得有些好笑,掩嘴小声笑着,眼睛弯成半月。
还能笑,就证明状态还不错。
贺随舟眼神里的担忧散开了些,让林泽川安排一些更详细的检查,确保她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
一个半小时时间,检查才结束。
虞清酒捂住咕噜叫的肚子,看着贺随舟:“我饿了,能不能帮我买些吃的?”
没办法,她现在手机碎成了渣渣,连尸体都拼凑不完全,更别说点外卖了。
“我让人送过来了。”
贺随舟很少会点外面的食物,大概率都是家里的阿姨做的,那岂不是代表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
虞清酒顿时眉头拧着,有些紧张。
要是妈妈看到她现在这样,肯定会特别担心。
“是王嫂送的。”贺随舟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递了杯温水过去,淡淡道,“沈姨不知道,我只说你出差了。”
贺随舟……在替她撒谎?
这个认知让虞清酒懵了一下,心里说没有触动是假的,但这种感觉却让她觉得茫然无措。
她低头避开了贺随舟的眼神,说了声谢谢便小口喝水。
“这段时间老实呆在医院里,别乱走。”贺随舟警告,又安排了一个专业护工照顾。
说话间,林泽川也拿了报告回来。
“情况比想象中的好一些,小丫头片子命挺硬。”林泽川声音清冷,说出口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毒舌,“前段时间送来一个车祸病人,伤得那叫一个难看,肠子什么的都掉出来的,恶心了我好几天。”
虞清酒眉头一抖,显然也被这个形容恶心到。
“这个人还内八,这骨折了我掰着都费尽,不知道还以为我副业塑性大师呢。”
贺随舟觉得他聒噪,冷冷看他一眼。
“得。”一个眼神,林泽川便明白其中的意思,只简单说了一通病情便摇着大尾巴走人了。
他这地位可越来越低了。
贺随舟也没久留,待了一会便回公司。
病房突然就只剩下虞清酒一个人,她睁着水亮的眼睛,鼻尖还萦绕着丝缕香味,心里却空落落的,望着门的方向,好像在期待着谁出现一般。
不行。
虞清酒拍拍脸,强迫自己的理智从胡思乱想中抽离,开始思索这次的车祸。
是谁非要置她于死地……
贺氏集团总裁办。
“贺总,清酒她的伤好些了吗?”瑟琳娜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眼神里带着试探。
“啪”的一声响,贺随舟将手里的文件砸在了桌子上,抬眼看着她,不言而威。
瑟琳娜脸色突然就变了,说话也带了颤音:“贺总,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不该对同事存了怀疑之心,事后我会和清酒再道一次歉,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
她是个人精儿,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会再给自己找不痛快,老实认错。
“出去。”贺随舟语气冷,收回视线。
瑟琳娜出来办公室还有些心有余悸,正准备整理资料时,被安妮拦住了。
“贺总交代了,这些事你不需要再插手,从今天起你的办公位置不在这。”安妮表情有些复杂,但语气还算轻快,“你去前台工作。”
什么?
瑟琳娜的脑子里宛如被一道惊雷劈过,她不敢相信这件事,急忙转身就要找贺随舟问清楚,手刚碰上门把手就被特助拦住。
“如果你现在进去,那就做好离职准备。”
他冷漠地说出这句话,成功地让瑟琳娜停了手,咬牙切齿地,眼睛瞪得发红,转身愤懑收拾着东西,咬牙不让眼泪砸下来。
瑟琳娜以为贺总只是一时生气,没想到直接调动了她的位置,让她一个堂堂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去当什么前台,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她的自尊心。
她站在前台,路过的同事都拿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
毕竟是贺随舟的二把手,平日里在公司,各个部门多少都要给些面子,但这次无故被贬到前台,背后的原因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你说,瑟琳娜怎么得罪贺总了,该不会是想趁机上位被嫌弃了?”
“说不定是工作出了纰漏。”
食堂嘈杂,但瑟琳娜还是听到了流言蜚语。
“胡说八道什么,公司又不是菜市场,让你们在这里胡乱编排别人的私事。要真这么感兴趣的话,不如来问我啊。”瑟琳娜拍桌站了起来,恼怒低吼。
其他同事都愣住,背后说人家坏话还得抓住,的确是尴尬。
“你在贺总身边工作多年,他总归是信任你的,可能等他气消了就会让你回来。”安妮心软,平日里与瑟琳娜也没有不和,特意拉开她,避免再生什么事端。
“这以后你还是离虞清酒远一些吧,她确实人也挺好的……”
她本意是想劝瑟琳娜不要再针对虞清酒,惹出什么麻烦来。结果一听到这话,瑟琳娜甩开了她的手。
“我被调职还不是被她害的,谁知道她在贺总面前说了什么污蔑我的话,像她这种人,就活该出车祸被撞死。”
这话就说得过分了。
安妮无语,撂下话离开:“你好自为之吧。”
一场同事,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瑟琳娜气得整个人发抖:“等着瞧,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数的。”
日光落下来,照在她的脸上,眸子里满是狠戾。
傍晚。
虞清酒躺在床上,认真地单手翻着公司资料,趁着这时候熟悉一下业务。
她太过于专注,以至于连贺随舟靠近都没发现。
“看得懂?”贺随舟声音里夹杂着一丝轻笑。
“我好歹也是S大的学生,这点问题还是难不倒我的。”虞清酒微仰着头,一脸骄傲地说着,眼睛里有明亮的光。
贺随舟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S大的学生,智商都是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