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也别太难过,我明白你的难处。”贺昔楼被她哭得心都软成几瓣,生怕她再想不开,拉着她坐回病床上,“这件事的确是清酒做得不妥当。”
夏晚春见他此时的心思偏向于自己,便心安了一些,强调,“那些照片有些是故意抓拍着角度的,我只是答应陪他们应酬,别的什么都没有做,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
贺昔楼的脸色变了变,没有应这句话。
那些照片他看到了,认出是被他狠狠打了一顿的王建华。
王建华那天尚且对只是秘书的虞清酒都动手动脚、灌酒要把她骗去酒店,人品可见一斑,对于女伴怎么可能干净到哪里去。这点道理,贺昔楼还是清楚的。
“你别多想,我去找医生再来给你看看,多喝点水。”贺昔楼起身往外走,神情明显淡了许多,连安抚的话听起来都十分敷衍。
夏晚春安定不过几秒的心又慌张了起来,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眼神滴溜转,抓紧想着对策。
医生很快过来,检查过后并没有什么大碍,只给她注射了一些补充性的葡萄糖水,让她多休息。
“你能留在这里陪我吗,我一个人有些怕。”夏晚春有气无力地,拉着贺昔楼的衣服不放。
“公司里还有工作需要我处理,已经耽误了好一阵了。”贺昔楼摸着她的脑袋,看着温情,说出的话却有些不耐烦,“你好好在这休息,有事叫医生,等我闲下来了就来找你。”
说完,也不去看夏晚春含着眼泪的眼眸,起身就走。
看着病房的门关上,夏晚春忽地有种贺昔楼已经决定抛弃她的感觉,沉甸甸的危机袭来,阵脚都乱了,哪里还有心思去想怎么报复虞清酒。
现在最要紧的,是不能失去贺昔楼这个靠山。
她深呼吸一口气,心念一动,顿时有了主意,犀利的眼神落在了水果盘上的水果刀。
豁出去了。
次日,虞清酒就在茶水间里泡咖啡,咖啡机还在嗡嗡操作着,安妮过来和她搭话。
“我听说了一件事。”
“和夏晚春有关的?”虞清酒猜测,随意地倚在了桌子边,勾起嘴角等她说。
“神了,你怎么知道的。”安妮瞪大了眼睛。
“倒也不是猜的,这公司里也没什么八卦,现在出了什么新闻应该跟夏晚春或者是我有关系。”只能说是正常推理。
她倒是想知道,夏晚春这会又出什么幺蛾子。
“我刚从小贺少那里过来,听说昨晚夏晚春自杀了,好在半夜被路过的护士抢救了回来,小贺少请了两天假过去陪她。”安妮摇头,“真是好险。”
顿了一下,又感叹:“她有胆子害人,怎么现在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还自杀,搞得好像是谁把她逼上绝路的一样。”
虞清酒挑了一下眉,心里冷笑。
夏晚春哪里是承受不起,分明就是在演苦肉戏给贺昔楼看,用这种手段将他牢牢地绑在了身边,把她推到了更加歹毒的一面,好衬托出自己有多无辜。
真是好招数。
算准了贺昔楼的那点同情心。
“我就怕大家听说了她自杀的这个事,误以为是你得理不饶人逼迫的,到时候反倒成了你的不是。”安妮和虞清酒比之前要亲近许多,在这件事上见识过夏晚春的演技,自然是看得明白,为她鸣不平。
“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背后的咖啡机停下了工作,虞清酒转身拿过白瓷杯,小心翼翼地板动按钮,在平缓的液体流动声中,声音清晰道。
“再说了,又不是我让她喊的,她要是觉得委屈大可以去找贺总算账,我还可以贴心地为她预约好时间。”
“扑哧。”安妮没忍住笑了出来,“怕是见到贺总,她就得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虞清酒想到那个画面,觉得有点爽。
毕竟贺随舟光是不说话、板着脸站在那,气场就足够压垮所有人,谁敢多说一个字。
“不过。”安妮侧目,看到虞清酒温柔明艳的侧脸,压着声音说,“我在贺总身边工作的时间也不算短,他对你一点都不一样,你们以前认识吗?”
这句话吓得虞清酒放糖包的手一抖,大半包都洒了出来,咖啡在白瓷杯里烫得冒出了烟,还不等她想办法挽救,糖已经都融化在液体中。
完蛋。
这杯喝进去指定得甜齁了。
“这个问题很吓人吗,怎么吓成了这样。”安妮拿过抹布帮她擦溅出来的褐色液体。
“是这包糖先动手的。”虞清酒无辜地说着,接受了这杯咖啡牺牲的事实,倒在水池中,重新再配一杯。
安妮还没走,这个问题如果不回答,说不定会造成更加的误会。
虞清酒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安妮说:“我就不瞒你了。”
她的语气太过于严肃,以至于安妮连呼吸都放慢了,等着下文,甚至大脑有一瞬间分神出来思考,要是她知道了什么秘密,会不会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就被干掉了?
“其实,我是贺随舟的……”虞清酒拖长音调,勾足了安妮的好奇心,而后一字一顿道,“我是他的忠实粉丝,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能力强、长得又帅、还很有个人魅力,只是在无人之巅上站着太孤单了,让人心疼。”
安妮都被唬住了。
“所以我就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一定要站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站在雪山上,看这城市的风起云涌、辉煌更替。”虞清酒说得像模像样,又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贺总他很感动于这一点,所以才留下了我,每次想要骂我的时候就想起来我这辛苦的一路,硬生生把怒火都憋回去了,也是为了保持在我心里完美无瑕的偶像形象。”
多么感人的一个故事。
虞清酒都快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了,打量了一下,安妮并没有起疑,反而拍拍她的肩膀,“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在,怪不得他对你不一样。”
也太好骗了。
虞清酒憋住笑,恰好咖啡已经煮好,这回她动作更小心,调配好后正要往外走,就看到贺随舟慵懒倚在了门边,眼神带着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