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虞清酒忽地语气一沉,“但贺随舟不是喜欢我,而是把我当成玩具,一个不能让任何人触碰的玩具……”
两个人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没有人看,故而虞清酒也不用怕被人听到。
“我是被贺随舟收养的,因为被人陷害,才会让我和贺随舟的关系陷入这种古怪尴尬的地步。”虞清酒咬着唇,说话的时候舌根一苦,鼻子酸酸的。
“他不喜欢我,我对他也没有感情,我们只能说是相互利用罢了。”
琳达抿着嘴,没有出声,她是在精英文化中被栽培起来的,当然明白会有这种利用的关系存在,只是有些半信半疑。
如果这是这样,贺随舟又何必这么激动,横竖不过是一个可以取代的人。
“真的,我可以发誓,我不喜欢贺随舟,更不可能成为被贺家接纳、可以留在他身边的人。”虞清酒神情真挚,“你和她才是更匹配的一对,你不应该这么快就放弃了自己的感情。”
自从经历过濒死,虞清酒觉得生活在贺随舟的身边简直就是一种煎熬,就好像按了一颗炸弹,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只能提心吊胆地等着。
所以,此时她只能把琳达作为自己的救命稻草,寄希望于琳达可以和贺随舟在一起。
“你说的是真的?”
这几天,琳达的心里又何曾好受过,一方面是放不下贺随舟、逼着自己不要再去联系。另一方面,从小到大的教育让她做不了掺和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现在虞清酒的话,又开始让她心里动摇了。
“是真的,从一开始我说要帮你就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希望你们可以在一起。”虞清酒捣蒜般点头。
她是找了上卫生间的借口才出来的,不宜和琳达说太多,看了眼时间着急忙慌道,“之后我们电话再联系,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这件事,不要让以后的自己后悔。”
说完,一溜烟跑了。
“不让自己后悔吗?”琳达重复着这几个字,无声叹了下气,眼神纠结。
虞清酒气喘吁吁地到了办公室,一进门就迎来贺随舟的质问:“这么久?”
“我,我有点不大舒服,可能是刚喝了一杯冰水。”虞清酒咽了下口水,有些心虚。
但好在贺随舟并没有再追问什么,只冷冷交代她几个工作。
忽地,贺随舟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看这个号码,虞清酒猜测是老宅的贺泓铭打来的。
贺随舟没有要接的意思,捏着钢笔敲了她的脑袋一下,“重复一下我刚说的话。”
“准备下午三点会议需要的项目资料,约……”是约哪个客户来着,虞清酒一下子有些懵,支支吾吾了半天。
“现在都敢当着我的面走神了?”贺随舟的笔往下滑,停在了她的鼻子上,薄唇吐出几个字,“说谎鼻子可是会长长的。”
“我……对不起。”虞清酒老实承认错误,心里有些忐忑,躲闪着贺随舟的眼神。
“所以,你在想什么。”贺随舟质问着,收回手。
虞清酒静默了几秒,试探道:“我只是在担心贺先生知道贺经理的事情后,会做出一些对你不好的事情,所以走神了。”
“就这样?”贺随舟说得随意,手拨弄了一下页面,倒扣。
虞清酒点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向贺先生解释,这件事是因我而起的,你没有错。”
“打人的是我。”
“但你是一时冲动……”
“不是。”贺随舟打断了虞清酒为他想的套话,“我一直都看他挺不爽的。”
虞清酒被噎住,别人都恨不得撇清关系,这贺随舟怎么还巴不得往身上揽一般。
“所以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就算你不在,我也会逮住机会打他一顿出气。”贺随舟说得漫不经心地,“你也用不着为了在我这里讨什么好处就把责任都往身上揽,这到时候你再被贺昔楼丢到局子里喝茶,我可不会管你。”
虞清酒越听越糊涂。
“可是……”
“行了,我让你来是干活的,不是让你给我添堵的,我的事情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闭上自己的嘴。要是到时候整个公司的人都误以为我和贺昔楼是因为一个女人打起来,闹得沸沸扬扬,我可不会绕了你。”
说完便把虞清酒给轰了出去。
虞清酒眉头紧锁,这她才进来准备资料,怎么又把她赶出去了。
临关上门,她忽地想起来贺随舟拨弄手机的动作,心里隐隐有着猜测,但又觉得不大可能,脑袋里浑沌一片。
确定门关上,贺随舟才拿起手机,不冷不淡道:“原来你在听。”
“臭小子,别以为演了这么一出戏我就会相信这件事和虞清酒无关。”对面的人是贺泓铭,此时说话都带着恼怒的颤音,“我还那么好糊弄。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你作为一个叔叔都好意思下得去手,说出去真是丢了我们贺家的脸面,让别人怎么看我们贺家。”
“他敢干出混事,我又有什么不敢教育他的。”
“我警告你,立马把虞清酒从公司里赶出去。”贺泓铭在电话那头低吼着,怒不可遏。
贺随舟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敲着,神情寡冷,“我的员工,我有权利决定她的去留,更何况她进公司后并没有犯错,没有理由因为私人情绪而赶走她,这样一来只会让贺氏遭人非议。”
他知道贺氏是父亲的命脉,提及这件事便会让父亲深思熟虑一些。
“你!”贺泓铭气得直咳嗽,但儿子的话的确是提醒他了,如果就这么将虞清酒赶了出去,加上贺昔楼的事,只怕到时候贺家人的名声都会被破坏,连带着影响外界对贺氏的判断。
让虞清酒进贺氏完全是贺随舟自己下的决定,他更是在不久前才得知,现在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此时更是觉得虞清酒的存在是个不好的兆头。
“既然你没什么话好说,那我先工作了。”贺随舟挂断了电话,敛了敛情绪,继续工作,黑眸沉沉,看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晚上,骆言到办公室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