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和沈清雨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面。一见面沈清雨就说这种话,沈老太太心里也奇怪:“什么问题?不就是在乡村里生活了十几年吗?”
沈清雨皱着眉,看似很担心道:“不是的奶奶,你看看这些资料就知道了。”
她说着把手里的文件往前推了推。
沈老太太虽然心里准备和沈星尘调和关系,但是看见这个,还是不由得一愣。手不自觉就打开了文件。
依沈清雨的身份和脑子,她当然是查不出沈星尘这十几年究竟是在哪里过的。她这些资料,是别人发给她邮箱的。
里面没有涉及沈星尘的过去,更多的是沈星尘来临江城之后的。
角度是,而且没有被沈星尘发觉。
沈老太太的目光凝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沈星尘拿着扑克牌,扑克牌被码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玩惯了的。
沈清雨察觉到了,慌忙解释道:“这张照片是一个月前,沈星尘去了三亚。在地下赌场里赌博的时候被人拍下来的。”
沈老太太的脸色果然又沉了几分,地下赌场鱼龙混杂,这种地方这么乱,沈星尘怎么会去那里?
她压下心底生气的想法,现在她和沈星尘的关系很微妙,稍有不慎,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这么一想,她就把照片扣在了桌子上:“谁允许你去查她的?”
沈清雨跟了沈老太太这么多年,从语气就判断出沈老太太生气了,她知道沈老太太有心和沈星尘修复关系,就借此下手道:“我也是为了姐姐好,姐姐的过去清清白白也就算了。如果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多了解了解,也能帮帮姐姐。不让她走歪路啊。”
如果不能硬对上,那就用“为了她好”这个理由。
沈老太太对沈清雨还有信任,从小养大的孩子,她对沈清雨的话深信不疑,当下就有些动摇。
她眼神飘忽,眉头没有舒展,眼里忧愁更浓郁。沈清雨知道这个方向对了,她继续道:“我知道,她为您做手术,救了您,您有心和她修复关系。”
沈清雨言辞恳切:“但是奶奶,这是赌博啊。不知道她在哪里沾染的陋习。我觉得,姐姐在乡下未必过的就是什么吃苦的日子。”
沈星尘身上的功夫,她的医术,她的学识,她的一切,都昭示了她不是常人。
沈老太太枯瘦的手摩挲着照片,好像还在犹豫。
沈清雨握住她的手:“这件事说清楚了才好啊。沈家是首富,但是赌博是无底洞,万一她赌输了什么的,家产都要赌没的。”
这一句算是戳在沈老太太心里去了,沈临川接沈星尘回来,她一直都觉得沈星尘不如沈清雨,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她不放心。
现在看见这个,她的担忧简直成了实质。
她可以不管沈星尘,但是不能不管沈临川。
“走。”沈老太太当即决定:“带上这些资料,去沈家。”
自从出院后,沈老太太已经许久没有去过沈临川这个别墅了,身体不便是一点,心有愧疚是另一点,她三番两次过来都是为了找沈星尘的麻烦,沈星尘这次又救了她,她一直没想好怎么找理由过来。
这次去的时候,沈临川正好在家。
沈老太太开门见山,把资料扔在桌子上:“这些东西,你好好看看。沈星尘呢?”
沈临川眉心一跳,知道又和沈星尘脱不开关系了。
他拿出照片随便翻了几张,脸上表情都没怎么变,回答道:“尘儿有事,晚些时候才回来。妈,你有事可以跟我说。”
沈老太太敲敲桌子:“你知道你那宝贝女儿这十几年怎么过的吗?”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为沈星尘打抱不平。
沈临川捏了捏眉心:“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好查查!”沈老太太虽然坐在轮椅上,依旧气势不减:“沈家的孩子,流着沈家的血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身上不许有什么陋习!”
沈临川努力心平气和:“妈,尘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没有什么陋习。”
“都去赌博了还说不是陋习!”沈老太太十分不赞同:“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上高中,她竟然会赌博。”
“这件事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沈临川十分有主见,他相信沈星尘:“等尘儿回来好好问问就是。”
“我也是为她好。”沈老太太坐着不动,准备借这个机会见见沈星尘,毕竟两个人不对付,她不过来一趟,都找不到机会和沈星尘见面。
可惜,这次又用错了方法。沈老太太还不知道,兀自说道:“过去这么多年,你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还是仔细为上。”
沈清雨符合道:“对,反正不难查,姐姐的养父母,姐姐过去的同学,都是有名有姓的,想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一说,沈老太太就想起来了,说道:“对,把她养父母也接过来问问,了解一下。”
她话音刚落,沈星尘就进来了,她声音冷淡:“想了解什么,直接问我就是。”
她身后跟着傅慎之,关于形象大使的事情有细节需要敲定,刚结束,傅慎之把她送回家。
沈老太太没想到又被沈星尘撞了个正着,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随后想起自己的目的,说道:“你哪里学的赌博?这些不好的东西,以后不要沾。”
沈星尘最烦大人这套自以为是,她回道:“我自学成才。”
傅慎之难得开口道:“这件事我知道,我和她一起,尘儿救了一个人。在南海的岛上。”
他一提这个,沈临川就想起来了:“我让她去的。之前飞机出事,那里有对夫妇救了我。”
沈老太太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找错了重点,但是她脾气也倔,不肯承认自己错了,板着脸道:“即便如此,赌博这种东西也不能沾染。沈家的家业都是你打拼的,万一把公司赔进去怎么办?”
傅慎之闻言清隽的脸上涌现不满,眼底都寒了两分:“沈老太太,尘儿过去十几年怎么过的我们不知道,知道了也只会心疼。我现在唯一确定的是今后几十年她是跟我过的。”
“老夫人,我未婚妻还不需要您操这份心。”
“无论她做什么我都愿意宠着,出了任何事我帮她担着。赌博赌的也不是你们沈家的钱,她输多少,我傅慎之都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