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念话音一落,园内有不少人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神色。
她们认定东方念无才艺加身,却偏偏不肯服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威王妃率先一笑,语气轻蔑,“你要展示什么才艺,该不会是念经拜佛吧,哈哈……”
威王妃笑得开怀,却发现平时总是附和她的各位夫人们无一人在笑,她看了看四周,发现众人都埋着头,再抬头一眼,发现御傲天正皱眉盯着她。
笑声顿时戛然而止,她尴尬的轻咳了两声,不再言语。
其实御傲天未做帝王时,她便有些怕这个小叔,他多年从军,身上自有一股杀气,又长着剑眉虎目,不说话便吓人的很。
御傲天也不多理会她,转头看着东方念,露出了和蔼的笑:“念念,你想展示什么才艺,朕命人去准备!”
东方念盈盈一笑,不徐不疾道:“众位小姐皆才艺过人,臣女不才,但略懂剑舞一段,愿献给陛下和皇后娘娘。”
“胡闹!陛下和娘娘在此,这里还有那么多贵人,怎能让你舞刀弄枪的!”
威王妃又忍不住插嘴道,这次御傲天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笑着吩咐张松德将他的宝剑拿来,满脸期待的看着东方念。
帝王都有自己的佩剑,但多为装饰之用,东方念本以为张松德会拿来一把嵌满珠宝的佩剑,可当张松德将宝剑呈上,东方念小小的惊讶了一瞬。
那把剑朴实无华,剑鞘是最为低调的棕黑色,密布交错了无数的伤痕。
东方念拔出宝剑,与剑鞘相反,剑身明亮,可以映出东方念的容颜,剑刃锋利,吹发立断,它不似那高悬的名贵佩剑般华丽,却有一种将士的血气扑面而来,令人胆寒。
东方念也不多话,单手执剑,静伫亭中,一阵风荡过,将她的衣袖裙摆吹得翻飞,红白交错,仿若皑皑白雪上,血梅点点。
阅波阁中的众公子也在吟诗作对,挥洒墨迹,力求给对面女眷留下好的印象。
只昭王漫不经心的坐在椅上,半眯着眸子,一手挥着折扇,一手执杯啜饮,淡若清风。
见东方念执剑而立,他才睁开朦胧的睡眼,嘴角微勾,起身走至湖边,斜倚着朱红亭柱向对面张望。
他身份最为尊贵,他这一动,众人自是跟随。
“这位小姐眼生的很,莫非便是那位东方大小姐?”
“看她身形柔弱,没想到拿起剑来反是有几分英气!”
御清遥嘴角一挑,轻声而笑,柔弱?这个词只怕和她半点沾不上边吧!
“清遥,你笑什么呢?”古思言的长兄古念朗见他嘴角噙笑,不由发问道。
御清遥将手中折扇一挥,笑眯眯的应道:“没什么,就是想起了某些有趣的事……”
听水阁中,当东方念拔出长剑的一刹,御傲天便眸中一亮。
只见她莲步轻移,衣袂翻飞,红裳银剑,舞若流风回雪,剑若长虹贯日。
剑闪寒光,红衣如火,一寒一烈,一刚一柔,七分英雄气,三分绕指柔,种种矛盾融于一处,美的荡气回肠。
剑来如雷霆收震怒,剑罢如江海凝清光,几个回旋,东方念忽的放慢了脚步,手中剑招却越发凌厉,她嗓音微沉,字字铿锵,“流星白羽腰间插,剑花秋莲光出匣。 天兵照雪下玉关,虏箭如沙射金甲。魏无人,越道昌,陛下之寿三千霜。 但歌大风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声落,剑收,利剑回鞘,东方念深呼一口气,缓缓垂下眸子,掩饰住了她眸中尚未隐去的厉色。
园中一片寂静,只因东方念的剑舞太过震撼,无法以才艺评之。
可就在此时,御傲天猛地站起,动作太过迅猛,竟将椅子掀翻。
众人惊怔望去,只见御傲天忽的以手掩面,胸口起伏几许,“朕累了,先走了!”
说完,便头也不会的迈步而去,只是他的脚步有些匆忙,身形竟有些晃荡。
东方念将一切尽收眼底,她眯了眯眼睛,长睫垂下,让人看不到她眸中的色彩。
威王妃也是有些发愣,随即幸灾乐祸道:“什么破剑舞,看的人头晕眼花的!现在好了吧,就连陛下都头疼了,你担当的起吗?”
众人都默默的瞥了她一眼,心里无不是嘲讽,在座的人也就她敢说这剑舞是“破玩意”吧!
不过,皇帝今日的表现的确让人有些意外,心中不由揣测起来。
古皇后望向了东方念,眸色深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