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安的话并不让陆小空觉得意外，毕竟没办法就是没办法，何家安虽然有发号施令的权利，但他也不可能让手下莽进去送死吧。

学生的命是命，调查员的命也是命啊。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又是谁规定了你的责任呢？

陆小空虽然想知道当年的事，也想救赵金海出来，但理智告诉他，这是会送命的。他自然也不会为此搭上性命，或者让别人代替自己赴险。

“所以，这很可能就是我会为此后悔的事情嘛？”陆小空心中猜测着，那关键的一秒“黑幕”定是藏了某种玄机，可惜那画面连声音都不存在，猜测也毫无凭据。

如果我能再早点同调赵金海的记忆，或许我也不至于这般被动了吧。陆小空想道，但他也清楚，自己不是严万，生活中没有那么多如果和重来的机会。

离了调查局，陆小空立即拨通了通讯录的一个号码。

“陆兄？”电话对面传来毫不诧异的声音，语气充满了幽怨，似乎在责备“你啷个慢才打电发噻”。

“是我，有事找你。”陆小空没有理会对面阴阳怪气的腔调，直接道明自己的目的，“赵金海九岁的记忆，你知道多少？”

“嘿嘿，看来你同调过他的记忆了。”严万嘿笑道。

陆小空微眯着眼睛，等待严万回复。

严万笑道：“先这么问你吧，在此之前，你对你父亲当年的事，你又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打伤我爸的人是个异人通缉犯，代号叫‘千面人’，似乎是拥有千变万化的能力，除此以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是的，千面人。”严万重复着那个代号，说道，“他生来就拥有着模仿异能，但这股异能起初是残缺的，因为这个不全的能力，千面人出生时并无性别特征，也就是极为少见的无性人。他就算使用异能把他人模仿得再像，他唯一的破绽还是自己的性别特征。

他的特别直接让千面人的父母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将他遗弃在了福利院，也因为他的特别，他也拥有了一个相当凄惨的童年。毕竟一个能可男可女、千变万化的家伙，对某些LSP来说那真是相当梦幻的极品啊，啧啧……”

“我对他的人生经历没有多大兴趣，麻烦讲重点。”陆小空善意的提醒道。

严万嘿嘿一笑，接着说：“别急嘛，说这些也是为了铺垫。儿时的经历让千面人十分痛苦，时常为残缺的自己而自卑，于是他总梦想着有一天能将自己的能力开发到足以让他恢复正常的性别，为此，他发奋图强的锻炼开发着自己的能力。

而该说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上天终于开眼，眷顾了这个凄惨半生的人，他真的做到了，将模仿异能开发到可以完全自如改变生理特征的地步。”

“你在跟我讲励志故事吗？”

“当然不是，下面直转龙傲天复仇剧场。谁也不知道千面人到底经历过什么，他就是突然将自己的异能开发到了S级。但其实，千面人掌握着远比S级异能更加强大的力量，他不仅可以做到外貌上的完美模仿，就连模仿对象的能力都能完全复制下来，就算是异能也可以。

那时候的千面人已行走江湖多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见识过多少异人，能随心所欲模仿变身的他相当于掌握了数百种异能！当他回到自己家乡的第一件事，他就是将曾经侮辱过他的人全部一一杀掉，丧心病狂到甚至灭人满门。啧啧，果然力量会使人盲目吗……

总而言之，后来他大仇虽然得报，但也由于其手段过于残忍，成为了让人闻风丧胆的通缉犯。直到他逃到了浅川市，又犯下了数起案件，被当局盯上，你父亲也就和他杠上了。再后面的事情，相信你应该也从赵金海的记忆里看到了吧。”

“但那段记忆并不完整，我就是想知道在那场战斗的最后，我父亲和那千面人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陆小空正声说道。

“嘿嘿，为了帮你查明那件事，那天的战斗我也刚好也在场，如果不是怕我的‘疯血’会让你疯狂，不然我一定会抽一大管血让你像喝果汁一样，喝个痛快。”

“既然你在场，那就请你快说。”陆小空有些不耐，这个小伙子怎么这么烦人。

“要有耐心。”严万苦口婆心的说着，阴测测的笑道，“你的父亲当时大意了，他其实早该想到的，将模仿异能开发到超出异能本身概念的地步，那早就不该是正常范畴的异能了。可惜，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说清楚点。”陆小空皱着眉头。

严万嘿嘿一笑：“还想知道更详细的，你就赶紧想起你身上的力量吧。如果不是你父亲没醒过来，千面人又和我一样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我又何必把死去的希望放在你身上。抱歉啦，陆兄，你想问我其他什么问题，我都可以爽快的告诉你，但唯独这个是不行的，这是我的筹码。”

“屮。”陆小空隔空对着手机另一头的人竖起了一根中指。

虽然没能从严万身上得知父亲当年事故的消息，但起码还是知道了严万是个知情者，所以到底要不要绞尽脑汁的去救赵金海的事情也就不重要了。

而且，严万最后的一段话也十分耐人寻味。

千面人身上，也存在着与我和父亲同样的特殊力量吗？

“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想问问，你一直跟我说的那种力量，到底是什么？”陆小空追问道。

严万顿了顿，语气稍稍认真了些许，答道：“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当局隐藏得很死，但经过我数十次的作死，我也还是用生命实践出了一些真理。

你们身上的那种力量，不同于正常范畴的异能，那是能够直接影响时空、因果规律、破坏自然和物理法则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传说中的邪神才会拥有的力量。”

听着严万认真的语气，陆小空嘴角抽了抽，神特么叫做用生命实践出的真理，你当你是科学先驱吗？

“简而言之，你们身上拥有着邪神的力量，或许我身上也在经历着，只不过我是不幸的，是失败的，我并没有完全掌握住这份力量，它的存在反而令我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