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们在西门霸身上肆意游走的手,虽然只是为了更衣,可在她看来,那便是轻薄了她的男人。
将颜夕的反应都看在眼里的西门霸,至此才挥退了两名美姬,朝着颜夕阔步而来。
“夕儿可是想像她们一样,留在本王的身边伺……候!”
只来得及捡了胸衣的颜夕,一听此话,尤其是最后两个字,不由又想入非非地咽了咽口水。
“哈哈——,那便好好听……话!”
西门霸忽然摸上颜夕涨红的脸。她忙趁此抓住他的手,迫切而深情地看着他连连点头。
她满心只贪恋着他的暴力温柔,能与他共赴巫山云雨,即便让她死了都是愿意的。
西门霸满意地勾了勾红唇,一句话轻轻逸出。
“你可认识战缨?”
“谁不知道那个丑八怪?!”
颜夕一听战缨这个名字,又想起了之前的不快,不由声音便粗砺了很多。
西门霸登时挑眉。
“你与她有仇?”
颜夕一惊,忙呐呐着摇头。
“很好!本王就喜欢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那就好好报,只要不报死就行!”
颜夕愣了。
西门霸却妖孽地笑了。
他就知道找这个女人是对的,以她对他的痴迷,只要他勾勾手,她便会为他做任何事。
但战缨不同。她是簪缨世家长大的女人,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只有将她逼上绝路,生不能死不能,她才会将他当做唯一的浮木攀着。如此,可矣!
……
冬天很快就来了,还带来了点点飞雪。
一下雪,天就冷,尤其是夜里。呼呼的北风就像也怕冷似的,不停地拍着窗推着门,试图从每一个小缝隙里钻进来。
战缨与春儿早早缩在被子里,挤作一堆儿,互相暖着冰凉的手脚。几句闲话过后,倦意袭来,两人就都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之际,战缨只觉小腿处一阵钻心的疼,然后便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等她醒来,对上的却是姚芊芊哭得红肿的眼。
“姐姐!你吓死芊芊了知不知道?”
战缨迷惑地皱眉,头有些疼,总觉得她忘了点什么?
“我这是怎么啦?”
“你被毒蛇咬了!要不是春儿给你吸毒,恐怕……恐怕芊芊就见不到你了!呜呜……”
姚芊芊连说带哭地嚷着。
米团儿却红着眼,一声不吭地站在边上,甚至连看战缨一眼都不敢。
她的这一反常举动,不禁令战缨生疑。见春儿不在屋里,忙朝外喊了几声。
可等了许久都不见人进来,正准备问米团儿,姚芊芊已哭着说了。
“姐姐,芊芊知道你心疼春儿。可她一个丫头,在这儿就是个最贱的奴,是没有资格看医嬷嬷的……”
战缨一听更急,当下便打断姚芊芊的话。
“芊芊!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告诉我春儿她到底怎么啦?”
“她中毒昏迷了!已经一天了!就等咽气了!”
姚芊芊这下倒干脆,却干脆得让战缨肝胆俱碎。以至于姚芊芊每说一句,她便窒息一分。
到最后,她硬是拖着疼得钻心的腿,趔趔趄趄地往外跑。她要去求掌事嬷嬷,救救春儿。
姚芊芊哭着拦阻,她却又推又打。
一旁的米团儿见两人都成了泪人,当即二话不说背起战缨就走。
前夜的雪,还在继续。
纷纷扬扬,就像有人把天上的云都撕碎了扔下来一样。
偌大的教坊司,到处都是一片白。
三人踩着没膝的大雪,深一脚浅一脚好不容易来到掌事嬷嬷的院子,却被告知不见。
战缨苦苦哀求,并将春儿情形说了,那守门的灰衣嬷嬷才勉强答应去禀告。
可结果还是令她绝望了。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望着漫天飞雪无边无际的白,她忽然就想到了白少卿。
这和那夜的梦何其相似!
只是,白哥哥,你会离开缨儿吗?
可无论你离不离开,缨儿如今都要去寻你了。
因为你和春儿,都是缨儿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了。你们……一个都不能少!
还是没膝的大雪。
还是深一脚浅一脚的三人。
当三人连跌带爬地,到了大相国府的时候,一样被看门的小厮拦在了外面。
“这位小哥!我找你们白大少爷!求你让我进去吧!”
……
一样的话,战缨反复说着。
可那小厮竟丝毫不为所动,只说白少卿不在。
看着快要倒下的战缨,姚芊芊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就要砸门。
那小厮这才急了,直说白少卿昨夜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战缨咬牙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又恳求求见白武柘。
那小厮又说不在。
再求见白皓天,他却朝她翻起了白眼。
“你以为大相国是谁想见,就能见的?何况你们还都是些贱籍女子!我肯同你们说这些话,已经是全了相国府的颜面了!还不赶紧离开!”
绝望至极愤怒至极的战缨,忽然抓起一团雪向那小厮狠狠扔去,同时指天大咒。
“我战缨再不济,也曾是堂堂战家大小姐!可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肆意折辱于我?还有你这贼老天,如果说这就是你给我的命,那我偏就不信!你能奈我何?”
这下,那小厮震惊了。
原来这个丑女人,真是大少爷的未婚妻啊!那她也应该就是叛王之后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禀报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就是几匹飞马从大雪中狂飙而来。
“闪开!闪开!开门!开——门!”
马上人雪氅飞扬,连声疾呼,所过之处皆留下斑斑血迹。
惊骇不已的小厮,却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将中门全部大开。
战缨却在飞马过后,面如白纸地转身离去,即使踉踉跄跄,也不要米团儿再背。
这段伤心回头路,她要自己走,哪怕是用爬的……
马上人,她看清了!
就是她要找的白哥哥,可他怀里却抱着别的女人。
既然他做了选择,那自己就没有理由再求他了。
从此,春儿就是她的全部。
相国府。
白少卿不待马站稳,就跳了下去,他的怀里,是胸口还插着飞刀的李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