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听完警惕的望向夜清寒。
史全福这个时候来,绝对没有好事。
夜清寒对门外的景德说道:“让他稍候,我这就下去。”
“有这么晚还登门拜会的吗?”花落冷哼了声,她对那个史全福没有一点好印象,“那个姓史的,绝对没安好心!”
夜清寒点了点头,表示赞成:“他是来试探的。”
“难道说他已经猜到是你?”花落有担心。
“应该只是怀疑。”夜清寒起身下楼前,似乎看出花落的担心,他出门的时候顿了顿身影,“我怎么说也是世子,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夜家不问朝政,夜清寒这个世子,根本一点权势都没有,即便他嘴说不会怎样,但是花落还是很担心!
待夜清寒一离开,她便掀开窗户的一角,朝客栈楼下的大厅望去。
却见来的人里除了史全福,还有一队武装整齐的百来人队伍,直接将客栈大堂挤的满满当当。
这架势,哪里是来拜会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
虽然夜家有名无实,但是夜清寒毕竟是大宇国的世子,史全福即便在不乐意,还是要给夜清寒行礼。
只见他腆着大肚子,极其不恭敬的对夜清寒拱了拱手:“末将见过世子殿下。”
花落心想,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但是夜清寒似乎并不在意,回礼道:“史将军不必多礼。”
花落冷哼了声,什么叫不必多礼,姓史的也没有礼啊!
要不是怕被姓朱的皇帝发现她抗旨偷跑出来,她早下楼跟这个史全福理论理论了,才不会像夜清寒这般惯他毛病。
景德端了茶水,两人落座。
夜清寒方才开口:“不知史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无事,就是来拜会拜会。”
夜清寒听完眸色清冷,拿起杯盖刮了刮杯子里的茶叶,又重重的盖,摆出一副准备送客的模样:“本世子和史将军还没有熟到彼此拜会的地步吧?”
“史某听闻夜世子亲领无涯山庄众师兄弟前来北疆抗击异族,钦佩之至,顾来拜会!”
分明是想来试探夜清寒的口风,却然说的这么清新脱俗,听得花落直恶心。
她小心翼翼的贴着窗缝往下看,想看看史全福的丑陋嘴脸。
却见史全福那双双黑不溜秋的鼠眼,正直直的看着她这间屋的窗户,虽然隔着层窗户纸,可是花落却觉得他好像能将窗户纸看穿一般,那种犀利的目光让花落的心里一阵发慌,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险些撞翻了桌椅子。
这个姓史的,眼神居然这么犀利,一看就不是好应付的人,让她不觉为夜清寒捏了把汗。
夜清寒用眼角余光看了眼二楼,不冷不热的回答史全福:“史将军谬赞。”
“谬不谬赞,圣自有决断!”
史全福说话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的,“末将见这客栈简陋的紧,夜世子既然要去北疆抗击异族,不如来末将征用的酒楼一聚,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夜家人只行君臣之礼,不问大宇政事。”夜清寒冷声拒绝道,“此番出征为的是黎民百姓,不是来扰民的。”
夜清寒是在说他征用酒楼扰民,史全福的脸色立刻难看了起来,但很快恢复如常:“听闻夜世子好几日前就住进了这家客栈,末将还以为世子肯定早就启程去北疆了,末将这次无缘拜会,没想到居然让末将有幸拜会到了。”
花落越听越气。
这个史全福说话拐弯抹角的,就连质疑夜清寒为什么在这里停留,都能兜那么大一个圈子。
难怪一打仗,大宇这么多个世家子弟里,都挑不出一个能带兵的,功夫都下在磨嘴皮子了!
好在夜清寒也没惯他毛病:“怎么,本世子什么时候启程还用向史将军交代不成?”
夜清寒说话时犀利而森冷的目光看得史全福一阵发寒。
夜家人骁勇善战是出了名的,无涯山庄更是陛下都要忌惮几分的存在,何况他一个小小的骁卫:“世子言重了,末将哪里敢管世子何日启辰,末将不过是听闻世子殿下人中龙凤,想来拜会拜会罢了。”
“拜会过了?”夜清寒慢慢的抬起眸子,那张好看的不像样子的脸的表情,如同这冬夜的天气,冷的蚀骨。
“拜会过了。”史全福识趣的起身告辞,“末将征用的酒楼离这里不远,世子如是有需要随时可以来酒楼找末将。”
史全福虽然走了,花落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史全福走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写着不甘心。
她迎送客回来的夜清寒:“我怎么觉得那个姓史的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夜清寒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方才送他的时候注意到,他人虽然走了,却偷偷的在客栈四周留了一队暗哨。”
就知道这个长着鼠目贼头贼老的家伙不像好人,花落担忧的问夜清寒道:“难道他方才看出端疑了?”
“即使看出端疑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能怎样。”
夜清寒见桌的吃食和他下楼是一样,几乎没动过,“这些不合口味?”
“不饿。”花落如今哪有心思吃饭,她怎么能不担心,对方那么多骑兵他们才这么点人,“你说史全福会不会是先派暗哨盯着我们,再回去调集军队来对付我们?”
“如果想对付我们,方才就已经直接带人马过来了,何须多此一举?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休息?
一张床,怎么睡?
夜清寒似乎看出花落的困惑,轻轻的勾了勾嘴角:“我睡软榻。”
夜清寒说话间脱了外面的罩衣,他一头如墨的青丝低垂下来,缠在微微敞开的衣襟旁,平添了几分妖娆与性感。
这……
花落的脸一下子红头了,急忙低下头吹熄了桌的烛台,衣服也没脱便裹紧被子钻进里面的大床里,整间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
屋里虽然黑了,但终究多了个人,花落紧紧的裹着被子,依旧可以听到软榻他均匀的呼吸,闻到他身特有的淡淡的熏香味。
好不容易熬到了后半夜,月光还没变成晨曦时,她方才睡着。
她才打了个盹,就被楼下货郎的叫嚷声惊醒,她猛的一睁眼,他已经穿好衣服,一身白衣耀眼的如出尘的嫡仙一般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天亮了,要出发了。”
她摸到枕边凉凉的,居然是摊口水。
不是吧,什么时侯流的口水,他不会都瞧见了吧?
太丢人了吧!
她掀起被子将自己整个裹在其中:“出去,我要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