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温谦玉又端了盆温水进了顾思蕊房间,指了指她额头的冷汗。
“给她擦擦吧。”
“嗯。”
君南夜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将毛巾拧干水后,温柔地擦了擦顾思蕊额头的冷汗。
也许她前世有种种的不完美,种种的委屈,但在这一世,遇见君南夜,是她的幸运,遇到顾小墨他们,是她的惊喜。
而对于君南夜来说,再次遇见顾思蕊,也是他的幸运,他决不允许她被伤害到,哪怕是她自己伤害自己。
他知道她并不像她表面的那样,开心善良,但那又怎样,他喜欢她,就会包容她的一切,包括不完美的地方,她的缺点。
“蕊儿,你要相信你自己。”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
“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陪着你的,小墨也会哦。”
他一边给她擦着身的汗,一边耐心温和地说着话,他就坐在床边,眼睛从未离开过她的脸庞。
他的视线从额头一直滑落到下巴,细细打量着,仿佛要把她的脸深深地记到心里,刻在自己的灵魂里。
顾小墨小心翼翼地爬到床,抱着顾思蕊的身体紧紧贴着她。
“姐姐,小墨给你取暖哦,这样姐姐就不会冷了。”
顾思蕊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着的,她能听到他们两个人的每一句话,但她的身体已经透支了,没法做出任何动作。
她突然好想抬起手抚平他们皱着的眉头,想抹去他们脸和眼底的不安和伤心。
她以为她足够无情了,足够成熟了没想到最幼稚的是自己,是她害的他们这么伤心恐慌。
她过去被冰重重围起来的心好像重新跳动起来了,暖暖的,不再是冰冰冷冷的。
没想到,她有一天会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些人打破自己的誓言做个冷血无情的坏人,不为任何一个人伤心,不为任何一个人悸动,不为任何一个人丢弃自己的原则,自己的生命。
她愿意成为一个恶魔,只为守护他们,愿意将自己唯一的善良留给他么。
哪怕她的恶会让她受到别人的白眼别人的唾弃,因为这些她都不在意。
她感受到自己身体里平白增加的巨大的能量,这还不是最让人惊喜的,她经过这一次好像知道如何去用自己的特殊能力了。
但她现在却不想去弄这些了,她想让自己身体尽快恢复,她想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哪怕只是动一下手指,让他们知道她没事也好,她不想让他们担心。
她用自己的意识尽最大努力,试图让自己的手指动一下,她很着急,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慢慢来,深呼吸,手指,栋,动一下啊。
坐在床边的君南夜感觉到手中的手指好像有一根动了,他立马惊讶地看着她,嘴微微张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怕自己刚刚只是感觉错了。
当她的手指再次动了一下后,他握紧了她的手。
“蕊儿,你是要醒了吗?”
听到这句话的顾小墨也立刻坐起来,期待地看着她。
随着时间过去,她越来越轻松地可以动动自己的手指了,她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眼睛眨了几下,适应了房间里的光线后,看着自己旁边的两个人,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
“不用说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君南夜嘴边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轻轻地将被子给她盖好。
她挣扎着将手从被子里拿出,伸出手将君南夜周围的俊眉抚平了,又掐了掐顾小墨的小脸蛋,开心地笑了笑。
君南夜好像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半会都没反应过来,眼瞳睁大,嘴唇微微张开,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们可不适合皱眉毛哦。”
顾思蕊用沙哑的嗓子轻声说着,听到她干哑的声音,君南夜才想起,赶忙从客厅里倒了一杯温水进来,将她扶起,一点点喂给她喝。
“我可以自己喝,我的手又没断。”
顾思蕊想接过水杯自己喝水,被这样喂总感觉有些不习惯,结果他把水杯拿的远远的,她根本拿不到,只好放弃了,让他来喂了。
喂完水后,他把被子放在床头柜后,把她放在床,又把被子给她盖的严严实实的。
门外的秦山温谦玉两个人看情况没那么糟,走进了顾思蕊的房间里。
“怎么样,顾思蕊,你好点了没有。你怎么”
秦山其实想说她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的,被温谦玉大力的拍了一巴掌在背后,才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顾思蕊知道秦山想问什么,但她不会说也不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们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愿意告诉她的话,她不会去问。同样,如果不是她自愿的话,她也不希望有人窥探自己的秘密。
“好啦,她要休息了,你们出去吧。”
君南夜发话赶人了,温谦玉拉着不情不愿的秦山走出了房门。
刚刚让自己强行睁开眼说话已经是挺困难的了,现在她有点累了,阖了困倦的眼睛。
君南夜看了顾小墨一眼,暗示他别吵着她睡觉,顾小墨捂住自己的嘴点了点头。
他则坐在一边随手拿起她书桌的其中一本书看了起来,窗外的酸雨依旧在下。
阿九趴在顾思蕊家对面的楼顶,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家的情况,伺机而动。
李春花家中。
客厅一片狼藉,玻璃碎片、陶瓷碗的碎片散落在客厅里的各个地方。
连黑色真皮沙发都有几道深深的划痕,地、沙发以及桌子到处都有红色的血迹,有一条血迹从厨房延伸到门口。
王勇跪坐在地,用湿毛巾一点点清理干净客厅,半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遮住的不仅仅是他的眼睛,还有他眼里的平静,按理来说,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平静下来的,这样只会让人感觉到更加毛骨悚然。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被吓呆的。
李春花肥胖的身躯倒在了沙发旁边,眼瞳涣散,睁的大大的,脸的惊恐都停留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