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路漫伊的安慰,似乎没有缓解到路翼的情绪,只见他依旧一脸担忧,“可是世子今晚对阿姐的态度......”
路翼的话让路漫伊微微蹙眉,“不用担心,今后阿姐少出门,尽量避着他就是了,我与易哥哥不久应该就会订亲,相信订亲之后就不会有问题了。”
路漫伊说的似乎在理,可路翼还是不放心,“真的吗?可是我听闻世子在外的名声并不是很好,我担心......”
路漫伊回想了一下她与李长泷这两次见面的情形,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一则不想路翼太过担心,二则觉得李长泷这两次见面虽然说话轻浮,可看着也不像欺男霸女之辈,犹豫了一下,继续道:“应该没事,我若不愿,他总不至于强来,且我若一直待在府中不出,即便是他想纠缠,也不会有机会。”
路漫伊的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路翼虽不放心,但还是点了点头,勉强赞同了她的话,“好像也是!”
看着眼前路翼勉强接受的模样,路漫伊不由笑了笑,嘱咐道:“好了,天色已晚,你明日还要跟着父亲外出处理事务,还是早些回去就寝才好。”
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发现确实已经很晚了,路翼便没有再多言,乖巧地接受了路漫伊的叮嘱,“那我回去了,阿姐也早些回院子就寝!”
路漫伊温柔的注视着路翼,笑着点了点头。
见状,路翼就转身独自沿着另一条长廊走去。
回到房间收拾妥当之后,路漫伊终于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可是她闭着眼,却是辗转难眠,脑中一直浮现路府大门口李长泷的那番举动,以及他在自己耳边那句“你很合我胃口”。
辗转翻身许久都不曾入睡,路漫伊不由十分懊恼,抓过盖在身上的被子,蒙着头翻滚了一会儿之后,注视着蚊帐顶部的花纹,恶狠狠地轻声嘀咕道,“混蛋,我又不是食物,怎会合他胃口!不能再想了,我要赶紧入睡。”说罢便闭上双眼开始催眠自己。
深夜,熙乐候府一座精致华丽的庭院中依旧灯火通明,院中伺候的下人和丫鬟脸上没有丝毫过节的喜庆,皆是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位于庭院中庭的主卧中,隐隐能听到“小贱人、负心人”等诸如此类的小声咒骂声、摔东西的声音以及若隐若现的哭泣声。
李长泷刚回府就有下人向他禀告了此事,闻言他沉默了许久,直到最后也未开口,只是摆手让人退下。
翌日已是日上三竿,路漫伊还在因昨晚没睡好而补觉时,就被绿芽惊慌唤醒。绿芽起先并未明说有何事,等到路漫伊自己迷迷糊糊起床并开始洗漱时,她才从绿芽口中得知,原来竟是熙乐候世子派人上门送礼,且送的礼竟指明是赠予她的。
这消息宛如一道惊雷在路漫伊脑海中炸开了花,让她本还不甚清醒的意识瞬间清明,惊得手中的帕子掉落到了盆中都不自知。
直到路漫伊更衣后,坐在妆奁前任绿巧梳头时,还依旧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路漫伊昨晚翻来覆去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安慰自己昨夜与他的相遇可能只是巧合,李长泷对她应该不可能有其他的心思,最后在路府门口那句话估计也只是一句玩笑话罢了,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美人。况且路漫伊觉得,就算她猜错了李长泷的心思,只要像她与李长泷的第一次偶遇后一样,与易竹订婚前她不再出门,两人就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交集。
原本路漫伊昨晚回来后一直是自我安慰,可谁知李长泷竟然不按常理出牌,没有像上次那般不打扰,反而在这七夕夜之后的翌日上午,就大张旗鼓地派人上门送礼。想到昨晚与路翼分别时安慰他的话,路漫伊瞬间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路漫伊心中想着事,神情有些恍惚,一时间就没有注意到绿芽在一旁一脸欲言又止的神色。
对于李长泷往路府送礼的事,易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毕竟李长泷安排人送礼时并未遮掩,反而一路格外高调,不说易府离路府本就不远,就是城中一些酒楼之中,都已开始流传熙乐候世子给路府长女送礼之事。虽然世子未亲自上门,可昨夜是七夕,翌日备礼相送,其中含义自是不言而喻。众人心中皆明了,熙乐候世子大抵是看上了路府长女,才有此番作为。一时间,有人感叹路府长女命好被世子瞧上,也有人感叹路府长女命不好竟被世子看上。
外面种种,路漫伊身在闺中自是不知,可从知晓李长泷派人送礼上门之时,她心中已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特别是在她梳洗打扮妥当,从绿芽的口中得知了李长泷派人上门送礼的具体情形后,心中更是难安。
据绿芽所说,李长泷的人上门送礼极其霸道。来人一到路府门前就自报了家门以及上门所为何事,下人知道后自是不敢怠慢,立即将人迎进了路府,并派人通知管家以及路漫伊。等管家赶到之时,对方已将所带之礼品摆放在了大厅之中,见到管家,告知是世子送予路漫伊的礼品后,留下他们带来的礼品就转身扬长而去,根本不给路府管家挽留和拒绝的机会。似乎他们此行的任务只是将礼品送入路府即可。
世子身份高贵,所送礼品管家不敢私自做主,派人先去询问了路漫伊,随后才将礼品暂放至库房。对于路豪那边,管家也安排了人去禀告此事。
晚间用饭时,对于李长泷日间送礼的举动,路豪未做过多评语,对待路漫伊时,也照旧是平时那般的笑脸,可路豪眉间偶尔呈现的“川”字,则表明了他的心绪绝不似他表现出来那般平静。
回到房中沐浴更衣之后,路漫伊半靠在榻上,拿着平日喜欢的书,却始终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