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尘转眸,淡淡问:“怎么?”
苏宛招手:“你跟我出来一下。”
萧墨尘顿了顿,冲外公微微颔首:“暂时失陪了。”
“好好,你们去吧。”外公笑呵呵地看着萧墨尘的背影,忍不住低声感慨,“这个小萧,倒是个好孩子。要是他能跟我们宛宛凑成一对儿,再生个孩子……那宛宛的下半辈子,也就有依靠了。”
苏宛是修士,耳聪目明。
她正往外走着,冷不防听见外公的感慨,差点一头摔倒在地:“……”
萧墨尘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小心。”
苏宛扒着萧墨尘,好不容易站稳,惊魂未定地点头:“谢、谢谢。”
萧墨尘勾了勾唇,却没有再松开她的手。
苏宛暗示了好几次,萧墨尘就像没有察觉一样。
最终,苏宛不得已,只能硬着头皮跟萧墨尘一起往外走去。
两人来到竹居。
走进竹居之后,身后那道来自外公、若有若无的探视目光,才算是彻底消失。
苏宛松了口气,有些埋怨地看向萧墨尘:“萧墨尘,你下次不要在我外公面前多说些有的没的。”
萧墨尘不解:“什么是有的没的?”
“……”
苏宛瞪着他。
萧墨尘神色淡漠,没有一点波动,只是眼神里带着一点疑惑。
看见萧墨尘的表情,苏宛这才明白,他是真不知道。
“好吧。”苏宛挫败地叹了口气,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在我外公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墨尘眯起眼睛:“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
“你……”
苏宛语塞。
她瞪着萧墨尘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墨尘挪开视线,冷哼一声:“苏宛,不要想着否认我们之间的关系。能在孟老先生面前伪饰我们关系的进程,已经是我对你的优容。”
“是是是,我知道了。”苏宛气得翻了个白眼,彻底放弃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口舌,“萧墨尘,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做什么的。难道,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
萧墨尘停顿了下,淡淡摇头:“我找你,是因为有人要见你。”
苏宛不解:“谁要见我?”
萧墨尘理所当然地回答:“不知道。”
“……”
苏宛被噎了下。
她挪开视线默默喝茶,感觉自从见到萧墨尘以来,自己被噎住的次数,恐怕是超过了从前的总和。
萧墨尘看着苏宛有气没处发的表情,唇角露出淡淡的一抹笑意:“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可以和他自己谈谈这件事,也可以直接拒绝他的要求。”
“拒绝,就不必了。”苏宛深吸了一口气,“我要是拒绝了他,你难道不会难做?”
萧墨尘淡淡道:“不会。”
停顿了下,他又说:“别人开心与否,没有你的心情重要。”
苏宛刹那间愣住。
她没想到萧墨尘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挪开视线:“行,你把他的联络方式给我好了。”反正这也是能赚钱的活儿,她没有道理不赚。
“好。”萧墨尘点头,拿出一张名片递给苏宛,“这就是那个人的电话。”
“我知道了。”
苏宛颔首,收起名片后,站起身来离开竹居。
萧墨尘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的弧度微微勾起一抹。
想想刚才苏宛的反应,他忍不住失笑。
那丫头在别人面前,一直都是个小辣椒。
偏偏在他眼前的时候,乖巧得像只小猫儿一样。
这不是爱惨了他,又是什么?
既然她这么喜欢他,那他也不介意对她慷慨些。
反正,她是他萧墨尘的女人。
萧墨尘唇角的弧度,不自觉地上移了几分。
就连一身冷硬到极点的气质,也和缓了少许。
……
韩家这两天,一直都处在极度的低气压之下。尤其是韩母一直板着脸,看见谁都要教训几句。
在这样的气氛之下,每个人都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说了什么错话,惹得韩母勃然大怒。
饶是如此,韩母的脸色还是很差。
她板着脸,在韩家气派的大宅里来回走动,眼睛也没了平日的高贵疏离,而是仿若鹰隼一般,像是随时随地要抓人的错处。
韩立行站在暗处看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管家在门外走过来,叫他:“少爷。”
“闭嘴,你想害死我啊!”韩立行一下子跳了起来,对着管家怒目而视,“万一被我妈发现,我杀了你!”
开什么玩笑。
现在,韩母可正是看他不顺眼的时候!
“少爷,对、对不起。”管家被韩立行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心里也清楚,只要及时跟这位大少爷低头认错,事情就不会闹得太大,“是我太蠢了,耽误了您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韩立行不悦地冷哼一声,“说吧,什么事?”
管家说:“外头有人来了。”
韩立行皱眉:“谁来了?这个节骨眼上,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见!”
“是欠着咱们韩家钱的人上门了。”管家忙道,“姓房,叫房修言的。”
“房修言?”韩立行眯起眼睛,对这个人倒是有几分印象,“这个人,似乎欠了我们韩家不少钱呢。前阵子,妈似乎还骂过他……”
管家连忙吹捧他:“少爷,您记性真好。”
“原来是他,哈。”韩立行心花怒放,踹了管家屁股一脚,“好了,冤大头算是找到了。你快去把他带回来,要快!”
“是是是。”
管家连忙答应,溜溜地出了门。
再回来时,他身边已经跟着个男人。
男人大概三十岁,身穿一身质地不错,却有些破破烂烂,散发轻微异味,显然是很长时间没换过的西装。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韩立行旁边,低头诺诺:“韩、韩少。”
“哟,老房。”韩立行刚想拍拍房修言的肩膀,就被他身上的气味给逼退了,捏着鼻子一脸嫌弃,“你怎么回事,几个月没洗澡了?”
“……韩少见笑了。”房修言讪讪地赔笑,“我只是最近一直忙着在外头谈生意,没来得及回家打理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