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留名字牌吧。”周景考虑了一下，她只是个小孩，如果留了名字反而会招到别人的注意。

宋祺点点头，退步走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周景一人，他阖眼，按了按太阳穴，脑子里全都是姜雾的灿烂笑脸和呆愣可爱的神情。

两天后。

姜雾醒的很早，可能是焦虑，她几乎彻夜未眠。凌晨四点的时候略微闭了闭眼，醒来就是六点多钟。

夏天昼长夜短，天边露出一块儿鱼肚白，城市恢复了生机。

中午十二点才能查成绩，这会儿班级群和年级群无不例外都炸开了，全都是转锦鲤和各路菩萨的。年级群年纪第一的大学霸独树一帜，发了个tRNA的结构图。

同学甲：转生物的东西干嘛啊？

同学乙：tRNA啊！转运啊！！谢谢学神，我马上发个微博！

姜雾看到这段对话，被逗笑了，这才是真正的学霸啊！啥事都能想到学习。

姜雾闲来无事，打开窗户坐到了窗边的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看，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夏日的清晨温度适宜，不热不凉，姜雾穿着薄卫衣，沐浴到了今天的第一束阳光。

许甜橙紧张坏了，打电话过来和姜雾说她妈今天都问了她三次什么时间查成绩。

姜雾听到她声音都在抖，赶紧安慰了一下她。

许甜橙的成绩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毋庸置疑。

姜雾以前的学校，虽然地方偏了点，在一个小镇上，但是师资力量出奇的强大，学生成绩优异，有一年这里还出了一个理科状元。

当时姜雾和许甜橙有幸屠过榜，许甜橙第一姜雾第二，持续了大概三个月，后来姜雾就出了点事，成绩虽然下降了不少，但还是很优秀的。

姜雾挂电话后，翻了翻衣柜。昨天周景告诉她说位置都留了，让她去玩。她拒绝过一次了，这次没有拒绝。

衣柜里的衣服都是很有青春学生气息的日常装，她日常很少穿裙子，所以衣柜里只有一件裙子。

那件裙子是红色的，是她十九岁生日那天姜庭和陶岚绯给她买的。她嫌太张扬，从来没穿过，今天更不能穿如此惹眼的服装。

思衬了一下，她决定去找陶岚绯求助。

吃过早饭后，姜庭上班去了，姜雾和陶岚绯聊天就想方设法把话题引到衣服上去。

陶岚绯心细，其实根本用不着姜雾怎么多说她就能读明白少女心事。

陶岚绯把姜雾带到了她的房间里，打量了一下姜雾的身材，从衣柜里选出了五条大方又日常的裙子。

“你看你喜欢哪件，穿就是。”陶岚绯把衣架拿下来，在她面前一一展示，然后又转了转眼珠，脸上忽然多了几分欣喜：“要不你化个妆吧，出去玩怎么能不化妆。”

其实是陶岚绯手痒了，她怀孕以来就没动过化妆品了，今天看到妹妹终于有点少女的样子了，决定重操她的神之右手！

姜雾推辞了一下，她不喜欢化妆，化妆品黏在脸上会有奇怪的感觉。可她招架不住陶岚绯的热情，只能被软化地答应。

十一点开始，姜雾就坐在沙发上，定睛看着茶几上的手机。

其实说实话，她也挺紧张的。这种重要的时刻，谁都会紧张吧？更何况她之前情绪一直不太稳定……

陶岚绯自从怀了孕后，身上就平添了一份母性光辉，她坐在沙发的一脚织毛衣，两根铁针被粉色的毛线灵活地交错缠绕。

“那么盯着干嘛，别紧张嘛！”陶岚绯看她的模样实在是滑稽，姜雾咬着手指，就那么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紧张，不紧张。”姜雾口上这么说，其实内心比谁都紧张。

班级群里已经有人还没出成绩就开始哭了，发出来的语音长条都无法转化为文字，全是断断续续的哭声。

最后是班主任出来制止了这种带动消极情绪的行为，姜雾旁观着，没有发言。

准复读生沈如遇就不那么担心了，她正穿着志愿者服装站在大厅里引导前来看展的人，抽了点空闲和姜雾聊天。

“这边的人好多啊。”沈如遇目瞪口呆地望着厅内说了一句，偌大的展厅里确实是密密麻麻的人头，舒缓的音乐也无法让沈如遇从中自拔。

“你在哪儿啊？”姜雾听见她那边很嘈杂，问道。

“顺世的宝石展，我在做苦力呢，听说晚上的拍卖会陈音然也会来，我来看看大明星。”沈如遇轻松地说道。

沈如遇从小就锦衣玉食，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没见过这么多有钱人聚在一起的。

“志愿者不是要二十岁以上吗，你才十八岁，怎么进去的？”姜雾好奇，看来沈如遇真的把上次她的话装进了心里。

“废话，这场展的主办人是我男朋友他哥！”沈如遇略微骄傲地回答道。

门口众星捧月的人儿来了，穿了一袭青灰色长裙。沈如遇张了张嘴巴和电话里说：“不说了，我的女神来了。”

沈如遇的女神是叶莹莹。

叶莹莹很漂亮，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她想凑上去浑水摸鱼要个签名，却被保安不小心推到了地上。

*

刚到查成绩的时候，平台崩溃了。姜雾试了好几次也进不去，她皱着眉有些焦急。

陶岚绯第一次全程目睹一个人查高考成绩的经过，不禁回想了一下，自己方面好像没这么今天紧张啊，噢，不对，陶岚绯想起来当年她好像是包送的。

陶岚绯抢过姜雾的手机倒扣在桌面上，往手心塞了个苹果：“二十分钟之后再查。”

这二十分钟姜雾简直是如坐针毡，如履薄冰。二十分钟后，她一脸忐忑手指有些颤抖地点击“查询”，界面顺利进入成绩分数。

总分665。

姜雾松了口气，刚才紧张得都快哭出来了，还好成绩没有太差。

下一秒，周景的短信也准时到达。

“考得怎么样？”

一般般。

姜雾本来想谦虚一下，可又觉得周景对她的成绩了若指掌，就删了这三个字，重新编辑了一条。

“665分。”

末了，姜雾又加上了一个表情包。

周景那边收到了姜雾的回信。

小雾：来自学霸的凝视.jpg.

周景：别太骄傲。连城大学应该没问题了，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