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墨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我不是胆小,我只是希望她开心。”
“如果不是因为……也轮不到你。”晏无心像是提到了什么痛楚一般。
司墨一声冷笑:“哦?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过其他可能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司墨不再提一个字,目光落在通往天台的楼梯口。
没一会儿,脚步声越来越近,楼梯口出现了一抹粉色的身影。
一名气喘吁吁的小护士看见天台有人,立刻问道:“请问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就是长得很漂亮,像个小仙女一样的女……”
小护士突然发现顶楼一片狼藉,到处寻不到南瑶的踪影,却无处不在的充斥着大片大片的血迹。
小护士慌了,见惯了生死别离的她,还是止不住泪水:“我……我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透过小护士的记忆,司墨看到了南瑶在病房的举动。
她啊,还真是一直都没变呢。
司墨难得与一个凡人多说了两句:“她叫南瑶。”
小护士抬起头看着司墨,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你也是神仙对不对?所以仙女姐姐她没事对吗?”
“嗯,她没事,谢谢你记得她。”司墨出乎意料的,这一次没有洗掉小护士的记忆。
他能感觉到这个小护士的内心坚定而充满光明,这大概也是南瑶会救这个世界的原因吧。
一阵微风吹过,天台早已没了人影,刚刚还一片狼藉的天台也瞬间恢复了原样。
那块她亲眼看见碎掉的玻璃,破掉的门,碎裂的墙也完好无损。
甚至除了她,没有人记得刚刚的恐慌,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如果不是她的身上还有那颗南瑶扔给她的珠子,她大概真的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吧。
后来小护士虽然一直只是一名护士,却在无数次危险的时候勇往直前,从不退缩,她这一生救了无数的生命,从未忘记过自己的初心,她在自己的岗位努力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努力的朝着梦想前进。
很久很久以后,已经退休的她依然在世界最需要的时候,穿上那身白衣,逆风前行,默默尽自己所能的保护着这个世界。
有人问她:“您明明可以安享晚年,为什么要在这么危险的时候站出来?”
她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在默默的奉献,甚至没有人知道她,但是她依然在拼尽自己全力的保护这个世界,我不过是很多人里其中最渺小的一个,不值得你们大肆宣传。”
第一人民医院已经改名第一医院,医院的大楼也重新装修翻新过,唯独那一栋南瑶战斗过的楼没有动。
年迈的护士坐在轮椅上,在第一医院的顶楼天台上静静地坐着。
“奶奶,我就知道你又一个人跑来这里。”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小男孩走上前双手握住轮椅:“这里风大,容易着凉,我送你回去。”
“好。”护士慈祥的笑了笑。
“奶奶,爷爷说你在等人,你在等谁啊?”
“等一个仙女。”
“奶奶,你可别骗我,这世界上哪里来的仙女!现在是科学社会。”
“有的,她叫南瑶,是个很漂亮很漂亮的仙女。”
…………
晃晃颠颠,吵吵闹闹,唢呐声,敲锣声不断地传来。
咦?地震了?
南瑶悠悠的睁开眼,眼前的红色绸布随着晃动的节奏一开一合,隐隐约约能看到自己穿着的大红色喜鞋。
!!!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宿主,你是南瑶,你在轿子里,你在准备嫁人。】小墨一一回答了南瑶的问题。
南瑶:???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
我为什么在轿子里?又为什么要嫁人?
【恭喜宿主,您在上个世界又作死了,导致能量不稳定,无法化形,只能勉强附身在已死之人的身上。】
已死之人???那我还嫁人是几个意思?
【宿主,寄体刚刚死亡不久,还是新鲜的寄体。】
新鲜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南瑶想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准备跑路,结果发现自己弱得连抬个手都有点费力。
卧槽!怎么回事!!!我被人挑断手筋了?
【宿主,我从新声明一遍,由于您上个世界又作死了!!又作死!!作死!!所以您能量不稳!!】小墨特地咬重了作死两个字。
哦,好的。
【……】她是在敷衍我吧!一定是的吧!
所以,我为什么没力气?
【宿主,这具身体死因是饿死。】
饿死的??难怪没力气!!
等等??饿死??
那我要嫁给谁?我该不会苦命到嫁过去不给饭吃还要干活的吧!
【嫁给本世界的燕王。】
长得帅吗?有钱吗?家里有厨房吗?有薯片可乐小龙虾吗?
【这是古代世界啊!古代啊宿主!!】
那就是没有了。
南瑶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惜了上个世界还没吃够林苏的小蛋糕,早知道就囤一点在自己的空间里了!大意了啊!!
“落轿。”随着轿夫一声中气十足的呐喊。
轿子稳稳落地。
“迎新娘~”
红娘话音一落,两名侍女掀开轿帘,南瑶透过盖头那隐隐约约的缝隙,找准了侍女的位置,将手放在侍女伸来的手上。
刚走出花轿,前方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慢着。”
红娘不得不停下脚步,只听那站在门前的中年女人继续道:“今日老王妃祭奠逝世的王爷,请姑娘从侧门而入。”
“这……”红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
红盖头盖住了南瑶的脸,也挡住了南瑶的视线,虽然不知道说这话的是什么人,但是很显然,大喜之日却要祭奠逝世之人。
一口一个姑娘,还要求从侧门而入,原本应该出来迎亲的新郎也不见踪影。
这不明摆着不满意这门婚事吗?
南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先不说新郎是谁,就冲他今天连迎亲都不来,哪怕他是天王老子,南瑶也咽不下这口气。
当即扯下红盖头,扒拉掉那沉重的凤冠,随手一扔。
没了头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南瑶觉得脖子轻了不少,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