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太和门。
文武百官已经来至,静等皇帝大驾。
“陛下该不会又不朝吧?”有人出声。
听见这么有灵性的“又”字,许多人戚戚然。
小皇帝朝才特么怪了!
一些言官见状已经开始打腹稿。
奏劝谏啊,不能停!
众人之中,王献臣作为正七品,并不显眼,但他说的话却被许多人认同。
“陛下已经五日未朝,也从商五日,据闻赚了足足七千两。”王献臣冷笑。
“什么?与民争利七千两,这是何等残暴,昏君也!”
有人目眦尽裂,痛心疾首。
“吾欲参陛下一本,罗列陛下三十大罪状!”王献臣补充。
作为言官,就是要说,敢说,直说。
有事要说,没事找事也要说。
皇帝要是不听,就一副撞死殿前的架势。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生病危险的,皇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撞死。
万一真撞死了,那也是泼天荣耀,载入史书,名垂千古。
而就在众人交谈之间,一名不显眼的武将匆匆走向小太监。
正是寿宁侯张鹤龄,也就是当朝太后之兄,天子之舅。
“劳烦公公,敢问陛下是否出寝?”张鹤龄焦急的问。
就是问皇帝起床没。
起床了,那就是要早朝的。
小太监知道张鹤龄的身份,便颔首道:“陛下已经出寝。”
起床了!
陛下要早朝。
闻言,众人忽而一阵安静。
朝好啊,不用写奏折了,直接当面参小皇帝。
过了一会,在众多大臣千呼万唤之下,朱寿终于来了。
霎时间,一个个眼睛都亮了起来。
尤其是言官们,眼睛冒绿光,就仿佛朱寿不是帝王,而是饿狼眼中的猎物一般。
朱寿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模样。
刘瑾则站在一旁,扯着公鸭嗓。
“有事启奏,无事……”
话音还未落下,下方忽然站出一人。
“臣有本启奏。”
是王献臣。
这一刻,在万众瞩目之下,王献臣仿佛感觉到无尽身的光芒洒在身。
他罗列的罪状最多,最凶狠毒辣。
其他人都比不过他,自然不敢跟他争抢第一个启奏。
“哦?”
朱寿眯了眯眼睛,笑了,笑的很轻松:“王卿家有何事启奏啊?”
王献臣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得意:“臣要参陛下三十二大罪状。”
其他言官无不倒吸凉气。
好家伙,刚才还是三十罪状,这么一会竟多出两条,果然不愧是监察御史。
朱寿倒是半点不在意,随口道:“朕有三十二大罪?说来听听。”
王献臣便开始清数起来。
作为靠嘴吃饭的言官,他的口才凌厉,角度刁钻毒辣。
一条条罪状罗列出来,朱寿宛如化作亘古未有的昏君暴君一般,简直十恶不赦!
“一言之褒,荣于华衮;一言之贬,严于斧钺。”
王献臣侃侃道:“以诸条,望陛下修之改之,大明以德治国,陛下应敬天、法祖、勤政、爱民。”
数落一大通,然后告诫朱寿要做一个好皇帝。
言语落下,众多言官皆是投向了钦羡的目光。
如果可以,他们当然也想像王献臣一般参皇帝一本。
这可是言官的无荣耀。
朱寿耐心听完,不住的点头。
“王爱卿所言,着实令朕羞愧不已。”
“朕,愧对黎民百姓,愧对祖宗基业。”
“朕,恨不得罢免了自己!”
朱寿感慨着。
下方,大学士刘健暗自触动。
陛下,这是幡然醒悟了吗?
好事啊!
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这是皇帝陛下呢?
意识到言官们说的有些过火,刘健便站了出来。
“人非圣贤,陛下虽贵为天之子,但毕竟年幼,偶尔犯错也无可厚非。”
刘健有些激动道:“只希望陛下日后知错能改,勤劳勤政,臣相信,陛下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一压一缓,松弛有度。
一棒子打死,只会让皇帝陛下更加远离朝政。
朱寿见状淡淡一笑:“刘师傅所言极是,朕自会改之,诸位爱卿可还有本启奏?”
一众人沉默了。
大学士刘健都发话了,众多言官也只能闭嘴。
点到为止,再参陛下反倒画蛇添足。
见无人发声,朱寿脸的笑容如涟漪般荡开。
“好,既然无人参奏,那朕来说说吧。”
朱寿看向王献臣:“王爱卿,朕知道你出身清流,可你这数十万两的拙政园是怎么来的呢?”
嘎?
王献臣一顿,眼瞳收缩。
这……怎么回事?
不对劲啊!
其他人也都有点懵了。
变化来的太快,以至于绝大部分人跟不节奏。
陛下已然知错,却又提起王献臣建拙政园之事。
难道……难道要拿王献臣开刀吗?
“区区七品言官,年俸禄九十石,不过四五十两白银,却能靡费数十万两。”
“王献臣,你好本事啊!”
朱寿说着,啪的将一堆证据丢在地面之,怫然作色。
“王献臣,你可知罪?”
一声喝问,炸响满堂。
满朝百官背脊透凉,惊骇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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