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
流民们忙的热火朝天,挖煤的挖煤,建房的建房。
劳作累了,大人们聚在一起聊天打屁,孩子则追逐嬉戏着。
“真好啊。”朱寿自言自语。
若普天百姓都能如此安逸无忧,那该多好?
“一切皆因陛下圣明也!”唐寅感慨。
能将流民安置的如此妥当,确实不容易,最主要的是,要有银子。
朱寿便笑了:“伯虎对朕的安排可还满意?”
唐寅略微一顿。
眼下便是陛下给他安排的差当,管理西山。
听到这安排的第一时间,他是懵的。
西山?流民?这有什么可管理的?
他心里有些不是味儿。
陛下启用他,便只给他安排这么个无关紧要的差当?
当然了,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
因为营私舞弊案被牵连,功名被革,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于是他便摆正心态,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虽说这西山没什么好管理的,但也是为君分忧不是?
“回陛下,草民满意。”他苦笑道。
朱寿抬手点了点,斜瞥了一眼。
“你啊,你是不知朕之大计,看着吧,用不多久,这西山便会闻名天下!”
呀?
唐寅讶异。
陛下要以这西山大展宏图吗?
可关键是西山就这么大,除了挖煤、建房也没什么好做的啊。
朱寿却是神秘一笑,转而开启另外一个话题。
“而今兵部尚书一职空缺,伯虎以为哪位大员最为合适?”
这问题就有点深了。
皇帝陛下能擅自选取兵部尚书吗?
不好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要问过内阁那边意见。
他看很清楚,兵部尚书便是陛下和文官集团的角逐地。
一个兵部尚书被打下去了,文官集团自然要推举自己人。
而陛下,当然也想用可用之人。
沉思许久,唐寅出声。
“陛下,草民以为内阁那边极有可能推举王恕。”
“首先,兵部尚书人选必定要有一定的资格,而今百官有这个资格的,不多。”
“这王恕乃是先帝朝的能臣,与刘大夏、马文升号称‘弘治三君子’,资格自是不用说。”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草民却以为马文升更适合兵部尚书一职。”
朱寿缓缓点头。
这唐伯虎确实不一般,竟能对朝政理解的如此透彻。
认为内阁那边极有可能推举王恕,而他这边应该用马文升。
而这,不出意外,又将是一次角逐。
“刘伴伴,敕书王怒。”
“朕初登大宝,尝闻王卿劳苦功高,特赐羊、酒、粮。”
“另,朕知王卿患有肺痨之症,再赐雅梨、药丸不等,可斟酌服用。”
朱寿说道。
就是发敕书关心一下弘治朝元老,赐一些东西。
刘瑾记录下来后,忙吩咐旁边的小太监去办事。
而唐寅琢磨着,眼睛骤然一亮,不由得道:“陛下大才。”
朱寿不以为意,想到另外一件事。
“伯虎,你觉得王伯安如何啊?”他似笑非笑。
王守仁?
唐寅神色随即黯然下去。
王守仁在固原的事他都听说了,陛下不提倒还好,一提,他便要伤心一阵子。
回忆往昔,那还是弘治十二年。
那时,谁人不知他唐伯虎大名?谁不知他文采斐然,应天府乡试第一?
可以说,他当时自信极了,甚至敢拍板状元乃囊中物。
结果出现了舞弊案,他被牵连,大好人生前程,平白断送。
那为什么要伤心呢?
因为那王守仁跟他是同届考生。
眼看着当初他都瞧不眼的同窗,而今混的风生水起,大展宏图,他却只能看管着西山,换做谁不心酸啊?
可很快,他神情一震。
不对劲!
原本,那王守仁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主事罢了,为何能有而今的风光?
拜陛下为师!
当了陛下门下走狗啊!
想着,他深深吸气,快速拜下。
“草民唐寅,颓丧多年,一事无成。”
“而今得陛下恩惠,看管这西山,草民本已心满意足。”
“可念及陛下陛下抱负远大,又需人手,臣无以为报,恳请陛下收草民为徒!”
朱寿满意的笑着。
这小子还算聪明,一点就透。
儒家拜师等于是多认了一个爹,而唐寅功名被革去,这般拜师本有些逾越礼仪的。
只不过朱寿的谁?
皇帝啊!
老子是皇帝,老子管你那么多?
不管!
这儿子,不,这弟子,朕收定了。
“伯虎快快请起。”
他扶起唐寅道:“自此以后,为师会时常指点你的,你可要好生学着,知道吗?”
唐寅便以儒礼抱手鞠躬:“谨遵恩师教诲。”
朱寿开怀大笑。
这人生当真奇妙啊,不知觉,他竟收了两个弟子。
想到另外一个弟子,他有些期待。
奏报是今早到的,加急的话,从固原到皇城大概需要三天。
也就是说,王守仁大概跟小王子打了?
这场仗,能打的多漂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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