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勋注视着桌上的字,一边点头一边感慨。
他这一说,四周很多人凑过来,开始对着简如意的字议论纷纷。
“真不错啊,草书,这是狂草吧,啧啧,我还是第一次见把狂草写这么好的呢。”
“就是就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真不敢相信,这副字出自一个小女娃之手。”
“不错,不错,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教的真好。”
随着四周议论纷纷,乔琬的脸色渐渐难看。
什么狂草,明明就是鬼画符!
乔琬不信,退开人群挤了进去,她非要亲自看看,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狂草到底长什么样子。
笔锋刚劲有力,连笔行云流水,只不过乔琬看了好一会,还是没能认出简如意写的是什么。
“这不就是乱画的么?有什么好的。”乔琬蹙眉道。
“乱画?”人群中有人惊愕。
乔琬抬头看向那人,道:“难道你看懂她写的是什么了吗?”
那人愣了一下,皱着眉头看了半晌,最后遗憾的摇摇头,道:“虽然我没看懂这位小姐写的是什么,但从她的落笔和起笔我能看出来,这位小姐还是很有深度的,这气势,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是是是,我也这么觉得。”
他的话在群众中引起附和,大家纷纷表示,虽然没看懂简如意写的是什么,但依旧觉得她写的好,很有大家风范。
“一派胡言!”乔琬恼怒的看着众人,道:“连字的间架结构的都没有了,这还能叫字吗?不管是什么书法形式,首先不能忽略的就是字本身,她这一副,根本就是胡写乱画,一点美感都没有。”
众人相互看看,纷纷皱眉摇头,其中有人站出来道:“既然你说这幅字不好,那你倒是拿出一副好字来给我们看看啊。”
“对对对,你拿出一幅好字来给我们看看。”
乔琬挑眉一笑,大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举起自己写的字,道:“我不敢说这副有多好,好不好大家自己看。”
众人的视线被她的字吸引,片刻之后,有人低声评论。
“这字也好。”
“不是也好,是非常好,秀丽圆润,标准的小楷,而且你看啊,这顿笔,这起笔都很秀气,非常有个人特色。”
“对,这字确实不错。”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写这字的人是谁,她可是乔老爷子孙女,从小泡在笔墨纸砚当中,这字能不好看么。”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她说那副字不好,也对,跟她这个比起来,那副字狂野了许多。”
众人的议论声让乔琬得意的昂起了头,心中暗喜,简如意跟自己比写字,那根本就是在自取其辱。
“非也。”沈廷勋冷冷的道。
乔琬蹙眉看向沈廷勋,道:“沈少,我知道你偏爱如意,但是也不能乱说话的,别的我不敢打包票,但是论书法,我相信如意是胜不了我的。”
沈廷勋冷漠的瞟一眼乔琬,接着道:“乔小姐这幅字写的确实不错,可是我认为如意这副与你那副,毫不逊色。”
乔琬微怔,四周又再次响起议论声。
“这个就是不好说啊,不是同一类型,谁能说哪个一定胜过另一个呢?”
“我也这么认为,两幅字不分伯仲才对。”
乔琬渐渐露出不悦,她一点都不想跟简如意并列第一,再说了,她始终觉得,简如意的草书根本不配跟她的小楷放在一起比较。
如果不是沈廷勋先入为主的说好,周围的人也不会关注简如意的字,所以归根结底,这些人都只是为了给沈廷勋面子,才口是心非的说简如意的好。
这么一想,乔琬冷冷的扫一眼简如意,默默的走到一边。
这不过是点评而已,真正的较量还是后面的拍卖,好不好,得看有没有人愿意收藏。
“好了,既然所有人都写完了,那我们就进行下一步吧。”庄夫人走到宴会厅中间,笑眯眯的介绍道。
下一步就是拍卖,借着沈家的大旗做活动,又借着世家爱炫耀的心理搞拍卖,哪家都不愿意自己人丢脸,价格自然被抬高。
简如意倚在一边的小桌边看热闹,庄夫人的聪明才智让她佩服不已,就冲郑家、赵家、田家这些个有名望的家族,拍卖的结果可想而知。
拍卖开始之后,一切果真跟简如意想的一样,郑家、赵家、田家,为了面子,都将自家女儿的字高价买回,随着拍卖的进行,压轴的便是乔琬和简如意的。
“这个就是乔老爷子的孙女乔琬写的,写的怎么样大家有目共睹,现在我们开始拍卖乔琬小姐的字,起拍价格是5万,有喜欢的可以加价了。”庄夫人笑吟吟的做着主持工作。
乔琬紧张的看着下面众人,乔家今天没有来人,其实就算来了,乔父也没钱买女儿的字,所以乔琬只能把希望放在人群中有识货的人。
“十万。”陆熙的声音响起。
简如意冷笑一下,还真是一对狗男女,嘴上说着不想解除婚约,还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举牌购买人家的字。
“十五万。”简如意抬手。
乔琬看到陆熙抬手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还好有陆熙在,让她的字不至于出现全场最低价。
可是接下来她就听见简如意的声音,她居然拍了自己的字。
乔琬惊讶的看向简如意。
简如意冲乔琬挑眉一笑,乔琬一个寒颤。
她不相信简如意是真心买自己的字,所以听见简如意的声音之后,后背的汗毛都站了起来。
陆熙也愣住,他会拍乔琬的字,是因为乔琬的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乔琬表示怕丢脸,当时陆熙还安慰她来着。
到了宴会厅,陆熙就明白其中道道,各家都有来人,自家拍自家的,乔家没人来,要是没人拍下乔琬的字,她真的会丢人。
于是陆熙做了一把好人,但是他没想到简如意会来跟他抢。
“你什么意思?”乔琬回头质问简如意。
简如意耸耸肩,道:“难道就不能是我单纯的觉得你字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