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偶然看到的。”徐文钰指着歌奈的画册说道。
我看到画册后还有一个名字“卡夫亨赫利”。
那幅画是歌奈和赫利一起完成的作品。
歌奈曾经是赫利理事的同班同学。
“唐书言,你知道歌奈离开卡斯顿的原因吗?”徐文钰问道。
我把徐文钰拉出图书馆,因为那里有监控,所以不方便说话。
我带徐文钰带学生会办公室的电脑调出来歌奈的学生资料。
“根据卡斯顿的学生档案资料记载,歌奈是因为右手意外受伤迁怒其他同学,在试图谋害同学的过程中被校方发现,从卡斯顿开除。”
徐文钰看着我的操作系统,眼神里透露着不可思议。
我是通过用学校内部系统的电脑侵入学校网络,破解加密的档案资料的方式获取的歌奈的档案。
“我......”我试图解释我刚才的操作。
徐文钰伸出大拇指,做了一个“棒”的手势。
“唐书言,你有这等本事,有时间帮我修一下我的电脑吧。”徐文钰并没有继续询问我为什么可以倾入学校系统。
“好。”
我们继续查看着歌奈和赫利理事的档案资料。
随着对他们两人的了解的增多,我和徐文钰都意识到,歌奈被卡斯顿开除,与赫利理事有关。
我看向一旁的徐文钰。
她坐在那里认真浏览着歌奈的在校记录。
“即使放弃歌奈这颗棋子,我也依然可以找到安娜梅琳找代笔的证据,你没有必要再去深查歌奈的事件。”我试图劝阻徐文钰继续关心歌奈的被卡斯顿开除的真相。
我预感到,如果我们继续追查歌奈当初离开的真相,势必会破坏卡斯顿一直以来的平衡。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还徐文钰一个清白。
如今,我似乎要与卡斯顿的既成的规则体系无敌。
换而言之,我要与整个卡斯顿为敌。
徐文钰意识到了我的退缩,她站起来指着计算机关于歌奈的全部资料说道:
“唐书言,卡斯顿这种所谓优胜劣汰的教育体系下的受害者不仅仅是我一个,歌奈他有可能也是被冤枉的,还有文学部自杀的那位学生,为什么所有人对她在卡斯顿经历了什么讳莫如深?在这里,到底还有多少个徐文钰和歌奈?”
“在卡斯顿,为了赢就可以毁掉他人的一生吗?”
我没有回复徐文钰。
我是卡斯顿这种教育体系的胜利者。
甚至说,我走到卡斯顿金字塔顶端的过程,就是在不断制造着别人的不幸。
我开始慌张。
如果徐文钰知道,我也曾经是“歌奈“式悲剧的参与者,为了赢,我曾让更多的人成为歌奈。
她又将会如何看我?
“如果不喜欢这所学校的规章制度,你可以选择离开。”我语气漠然的说道。
我在用漠然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徐文钰像是宣誓一般对我说道:
“我不会离开,除非安娜梅琳向我道歉,除非那些颠倒黑白是非的人意识到自己错了,否则,我绝对不会离开卡斯顿!”
我一把拉住徐文钰,刻意压低声音对徐文钰说道:
“徐文钰,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可以改变卡斯顿既定规则吗?你一个人去对抗一所百年老校,你太不自量力了。”
徐文钰凑近我,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怀疑。
在她用豪不掺杂质的眼神看向我时,我便知道,我输了。
我试图对徐文钰再进行最后一次最后的劝导。
“徐文钰,卡斯顿的真相比你想象的要黑暗,一直以来我把那些黑暗挡在我身后,所以你至今安然无恙,你确定你要直面那些黑暗吗?”
徐文钰眨着眼睛,反问道:
“我不直面那些黑暗,唐书言,你确定你就可以护我无恙吗?”
“这一年,虽然确实没什么人打扰我,但我依旧被安娜梅琳陷害了。”
关于安娜梅琳这件事儿,我在徐文钰面前只能自觉闭嘴。
“唐书言,水是用来洁净污垢的,但是如果水脏了,那只会越洗越脏。卡斯顿这种恶性竞争如果不加以制止,我害怕在这呆久了,我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徐文钰没有说错。
如果恶,得不到惩罚,那受害者也有变成加害者的。
可是,只凭借我与徐文钰,我们可以改变卡斯顿的现状吗?
在漫无边际黑暗中,我的光只有一个她,又怎么敢轻易带她到危险的境地。
离开学生会办公室,徐文钰提议要去问赫利理事关于歌奈的事情。
我没有同意她的提议。
在卡斯顿不要相信任何人。
那天,我彻夜未眠。
将卡斯顿学校过往辉煌下隐而未现的真相公之于众,
对徐文钰而言,她只是在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但是对我而言,是要把我自己及我的过往摔得粉碎后的破茧重生。
审理会因为歌奈的倒戈而陷入了停滞。
因为歌奈并没有公开天价收买他的人是我,所以我在卡斯顿的一切活动照常。
我去找赫利理事,却被拒之门外。
理事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拿出一张全英数竞的申请表格。
“如果歌奈将你天价收买他的消息公之于众,你将彻底被逐出卡斯顿,而且是以失败者的身份。”
“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这次的全英数学竞赛你和万尔代表卡斯顿参赛,但是你们要输给北爱尔兰代表队。取得第二名的成绩。”
我冷笑着拿走了申请表格。
这种交易我在卡斯顿做过太多了,这次理事长对我真是心慈手软了。
离开理事长办公室,我从衣服口袋里取出小型录音笔,回放着理事长刚才与我的谈话。
就在那天,父亲突然派人接我回家。
我看到徐文钰没有在车,忽然变的焦虑。
父亲单独派人来接我,徐文钰一个人留在卡斯顿,我不安心。
到了父亲的办公室。
父亲转身对我说:
“宁可拿不到徐文钰的授权委托书,也不可以和威妙冉交恶。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居然都处理不好,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以前很害怕从父亲口中说出对我“失望”这个形容词。
如今,我倒是释然了,仿佛从决定站到徐文钰身边时,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