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8章 2008(21)(1 / 1)古奈猫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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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理事长办公室出来,威妙冉对徐文钰说道:

“我们且走且看。”

徐文钰无所谓的笑笑。

我把徐文钰拉到一边,“一个和威妙冉做对的人,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

徐文钰看着越走越远的威妙冉,又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的说;

“聪明的人变坏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儿,可是为什么你们所有人对于自己的变化都无动于衷。”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微笑。

因为我和威妙冉这种人,一直认为自己是完美的。

我们接受着家族和卡斯顿给我们建立的是非善恶的标准体系。

在我们的标准体系里,我和威妙冉都是规则的既得利益者。

我们都是外人眼中完美的孩子。

我们对善良的认识,

是因为参加公益活动而被刊登在报纸的次数;

是慈善晚宴我们代表的各自家族捐赠的数额。

成功是我们这种人检验好坏的唯一标准。

只有成功,只有进入常青藤名校,只有成为世界知名的名人,我们才配谈“好”

失败的人连“坏”都不配谈。

徐文钰不是完美的徐文钰。

她骨子里是个很纯粹的人,但这份纯粹没有经过历练。

她所追求的没有等级之分的卡斯顿就仿佛是要求这个社会没有等级之分一般无稽。

她没有碰过壁,从小顺利。

所以在面对与自己的原则不同的事情时,她总是直接表达自己的不同,以至于到处树敌。

她留在我身边,一步一步的靠近我,给我温暖的同时,也亮出了她手中的“利器”。

她让我喜欢她的那一刻,告诉我,请不要喜欢她。

这是她对自己的保护,同时也是对我一招致命的利器。

即便这样,我也喜欢她。

这个世界喜欢一个人最高级的表达方式就是她变成了我的信仰。

信仰是我对内心深处的那个自己的最终的认同。

我亦不完美,存在于世,不过是寻寻觅觅寻找那个坦荡活出自己不完美的另一半。

我何其有幸,遇到了活出了我“不完美”的徐文钰。

“徐文钰。”我叫住准备回教室的徐文钰。

“徐文钰,我一点不喜欢你,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你们徐家价值不菲的收藏。”

“你可以尽情的利用我,一点都不用愧疚。利用我去对抗卡斯顿里你所有看不惯的规则,利用我完成你所有想做的事情。”

我站在那里,看向徐文钰眼底。

我喜欢她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平和总是会让我感到宁静。

如果不能以喜欢她的身份留在她身边,至少我的喜欢不能变成她的负担。

徐文钰眼眸里的氤氲仿佛油画里的珠宝闪烁着流光溢彩的光芒。

“唐书言,我们在学校的日子,如果不是必须相遇,就不要见面了。即使偶遇,也像以前一样装作不熟吧。”

徐文钰说着,转过身离去。

我不知道该如何准确表达我当时的心情。

徐文钰和我第一次遇见她时一样,她从来都没有变,的令我发指,

我对她从来都是无可奈何。

我在梦中遇到她,她却告诉我,梦该醒了。

那段她不肯见我的日子,我白天努力学习拼命做题,晚开始跑步打篮球,似乎只有这样时间才可以这样流逝的快一点。

她在我看的到的地方,我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因为威妙冉代替我成为新一任的学生会会长。

徐文钰因此吃了不少苦头。

我总是看到她被迫在课程结束后留在画室收拾同学的画架和颜料。

她被通知参加各种各种活动,可是每一次到了活动现场,才得知名额被取消。

她的颜料丢失、宿舍突然换了门锁等等。

威妙冉对徐文钰的态度然后我再一次认可徐文钰的那一句智商的高低与人格的健全没有关系。

我在徐文钰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跟在她身后。

我渐渐适应了这种状态,她在画室睡着的时候,我就默默进去帮她把画室收拾好。

她被取消了活动,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安全的过马路,看着她坐巴士骑摩托车跟在车后面。

她的颜料丢失,我的包里随身携带着各色的颜料,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放在她座位。

宿舍忽然换了门锁,就在离她不远处等着学校的管理员来帮她开门。

我从没有想过我居然会用这么笨拙的方式喜欢一个人。

我以为我会变成那种为女朋友叱咤风云的男朋友。

我以为我会为她在卡斯顿一手遮天然后帅气的对她说,“嘿,我的女孩,我会保护你。”

我以为我不会浪费时间陪一个人慢慢长大,我以我才不会因为一个人过马路看不清路灯而胆战心惊。

我没有变成我以为的男朋友。

但是,我一直都在以徐文钰喜欢的方式喜欢着她。

默默付出这种真的不符合我唐书言这种目的性强的人。

但是,如果可以一直跟在她身后,默默付出又如何。

后来徐文钰考了剑桥的法学院时告诉我,法律专有名词里有一个词叫“但书条款”。

法律条款罗列的对所有人的规则,但是一旦遇到但书条款,所有的规则都会被打破。

在但书条款里藏着法律的所有的例外。

遇到徐文钰,我所有的规则也拥有了但书条款。

我把徐文钰藏在了我的但书条款里,那里有我所有的例外和偏爱。

伦敦的八月,是暖流与寒流相遇的季节,所以天空几乎每一天都在哭泣。

我喜欢下雨的天气,因为下雨时人们会撑起雨伞。

在雨伞下别人看不到我的目光所及之处。似乎有了雨伞的保护,我可以距离徐文钰更近一点。

也是在频繁下雨的月份里,在学校实验楼防火的切尔奇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

切尔奇找到徐文钰,我看到了他对徐文钰的纠缠。

切尔奇,曾经也是个数学天才。

在卡斯顿锋芒毕露的他很快成了金字塔端人的绊脚石。

于是他所有的解答算法一次又一次被老师否定。他所有对数学的热爱在卡斯顿的规则体系下找不到任何共鸣。

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理事长答应他只有他把一道数学题的解法的着作权让给他的另一位同学,理事长就会给他很多国际参赛的资格。

理事长明明答应过他会给他更多机会展现他的数学天赋的,但是当他的同学拿着他的解法到处演讲,一鸣惊人后,理事长多他实言了。

切尔奇最终崩溃了。

他的悲剧,我亦是同伙,因为视而不见。

我有机会提醒他不要相信理事长,但是我没有义务提醒他。

在善良与明哲保身之间我选择了明哲保身。

如果是徐文钰她一定会提醒切尔奇。

这就是她与我这种人的不同,我内心的怯弱远不是我表现出来的坚毅。

而徐文钰内心的坚毅远不像她外表那般柔弱。

她总是在做着我不敢去做的事情,说着我不敢说的话。

因此她在卡斯顿注定会遇到更多坎坷。

如果她的骨气注定她要走的路不那么平坦,我情愿做那个帮她填平脚下之路的石子。

她向前走,如果遇到山,我就平山,遇到海,我就填海。

我会一直跟在她身后守护她到达她的目的地。

切尔奇找徐文钰是因为他知道徐文钰就是网络传关于艾洛菲故事的作者。

他要求徐文钰删除关于艾洛菲所有故事的人漫画。

切尔奇的要求超乎我想象,以他在乎的样子,他自己与艾洛菲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文钰表示在找到艾洛菲之前,只有让公众持续关注艾洛菲事件,才能保证理事长不敢轻易对艾洛菲对手。

那天,大雨。

我看着切尔奇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直到我看到他从包里取出闪着白光的东西。

在看清那东西是刀之前,我冲了去。

身体快于大脑,我挡在了徐文钰的前面。

我只记得那天我眼前的雨变成了红色。

我模糊的看到切尔奇逃跑的背影,和徐文钰大声呼叫我的名字。

在千万雨滴中,我感受的到她的眼泪。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我不会相信,在那一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想看到徐文钰哭。

我在意识完全消失之前,艰难的让自己开口说道:

“别哭。”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在医院里。

徐文钰就坐在我身边。

我的腹部一阵疼痛,我看到徐文钰睡着了便没有动,闭着眼休息。

我感受着徐文钰牵起我的手,

“唐书言,其实你利用我也可以。你即使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其实你利用我也可以。”

“只要你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天,我的心的花开了,这是事实描述而非比喻句。

她的手的温度直接传递到了我心里。

喜欢这种情感真不厚道,我为了徐文钰差点丢了半条命,徐文钰只需要几句话,我就觉的值了。

所有都说我在数学方面天赋异禀,可是精于计算的我,却怎么也算不对感情这道题。

“你说的,什么都都答应我。”我艰难的睁开眼睛开口说道。

徐文钰惊喜的看着苏醒的我。

她瘦了。

我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可是她怎么就瘦了。

她可爱的婴儿肥也变成了消瘦的脸颊,我抬起头试图想要摸摸她的脸。

可是我忍着痛,咬着牙举起手,却停留在半空中。

在桐市那次,我挽着她的胳膊,她说过她不喜欢。

挽着她的胳膊的身份都没有的我,怎么敢借着受伤摸她的脸。

徐文钰看着我停留在半空的手,她俯下身用脸贴着我的手。

多巴胺有止痛作用,比世界任何的止痛药都管用。

那一刻,我腹部的伤痛已经不重要了。

徐文钰跑出去叫医生,爷爷奶奶走进来。

奶奶抹着眼泪在我一旁指责我为什么我那么不小心被同学伤害到。

爷爷则在一旁安慰奶奶。

我环顾着病房,并没有看到父亲。

奶奶察觉出我在找父亲,对我说道:

“你父亲正在爱丁堡开会,等他忙完.....”话说到一半,奶奶不再说话。

或许奶奶也意识到,父亲在我受伤了还在忙的事实并不是一个值得的解释的事情,

徐文钰带着医生走进病房。

医生帮我检查过身体,确定我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爷爷让徐文钰回家睡一觉,我昏迷的这七天她一直守在医院。

当我我看到徐文钰果断的点头,心头涌过一阵委屈与失望。

她可真是对我没有一点留恋的收拾了东西消失在了我的病房。

奶奶和爷爷一直守在病房,我闭着眼睛在心里骂了徐文钰“这个狠心的丫头”一万二千五百六十七遍。

“唐书言,你饿了吗?”

我听到徐文钰在我耳边轻轻问候。

我再次睁开眼睛,爷爷已经送奶奶回家了。

我看着一旁的保温饭盒,心里顿时明白这丫头是回去帮我准备晚餐去了。

“还算你有点良心。”我躺在床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徐文钰正在打开保温饭盒,听到我的话,转头问道。

“没什么。”我心虚的说道。

“唐书言,你是在心里偷偷骂我了吧?”徐文钰反问道。

“没有。”我急忙否认。

徐文钰没有继续追问,她按了病床的起降按钮,让我半身随着床立起来一点。

“我煲了汤。”徐文钰说着拿起勺子将汤喂到我嘴边。

我痴痴的看着照顾着我的徐文钰。

“我记得你们家有做饭的阿姨,你为什么这么会做饭?”我好奇的问道。

徐文钰又舀了一勺汤喂我,回答道:

“爷爷奶奶去世后,有一段时间无法相信任何人。从那以后就开始自己学着做饭。”

徐文钰说这话时,脸的表情极其平静。

可是字字句句都如刀剜在我心口。

她可是徐家的掌明珠,她可是那个从小在我面前就飞扬跋扈的徐文钰。

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对身边人失去信任,才会自己逼着自己学着独立。

种种经历,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笔带过。

而我对她的了解永远那么肤浅。

每一次更加了解她一点,我就会更加把她嵌在我的心深一点。

我看着她挺直的脊梁,便断定为她是没有遇到过挫折,其实她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坚强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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