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钰指着地图一脸懵懂的对我说:
“通过地图,你可以计算出密室在哪里吗?”
大卫尴尬的笑出了声。
“徐,书言他也没有特异功能怎么可能算出来呢?”
徐文钰继续充满希望的看着我。
我扶额叹息,她真的是我说什么她都会信。
曾经偶然的一次机会,我对徐文钰说起数学的魅力时,对她是这样表述的:
世间万物皆可计算。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吹出去的牛我怎么也得自己拉回来。
我从裤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笔开始在地图背面计算。
听过医院整体结构和房间的位置可以大体算出整个医院的称重墙的位置。
再通过承重墙的高宽比计算出地基的深度。
听过地基深度基本可以确定医院确实存在密室。
如果所有的地承重墙连成一条线,再通过不同楼层同一位置房间的面积和容积率计算密室的通道走向。
终于,我找到了密室入口的最佳地点。
“我不能确定密室入口一定在这里,但是如果我是这家医院的建筑师,我会把密室入口和出口分别设置在以下几个位置。”
我说着在地图标出这些位置。
徐文钰在地图观察着这些位置,对大卫说道:
“这些房间,医院的工作人员带我们巡查的时候都刚好避开了。”
大卫点头,惊喜的对徐文钰说道:
“既然有意避开,那说明这些位置一定有秘密。”
徐文钰凑近我小声说道:
“帅。”
我装作没听清一把拉住准备向前的徐文钰,揽入怀中轻声说道:
“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徐文钰对着我的耳朵连着说了好几声:
“帅帅帅帅帅帅!”
我心满意足的露出微笑,却在不经意瞥见一旁的大卫神色凝重。
本来我应该在医院外通过监控指挥徐文钰和大卫的行动。
但是,大卫是敌是友尚不明确。
我不放心让徐文钰单独和她进去,于是便与他们一同进去。
我们先找到地图标记的密室入口处。
发现是一间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并没有安装监控,所以无法通过调取监控查找密室入口的具体位置。
徐文钰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意摸着,发现一个可以转动的摆饰。
随着那摆饰和转动一个密码键盘出现在我们眼前。
徐文钰再次转身仰头看向我。
这摆明就是让我再计算出密码。
我摆手表示这次真的无能无力。
“好吧,徐文钰我承认并不是万物皆可计算。”我无奈的解释道。
徐文钰了然一笑,“那就看我的吧。”
徐文钰在房间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卫问道:
“你要找什么?我们一起。”
徐文钰说:
“透明胶带。”
“你要透明胶带做什么?”大卫好奇的问道。
我瞬间明白徐文钰寻找透明胶带要用来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地图,又打开笔记本电脑确认监控,确保外面暂时没有工作人员跑到最近的一间办公室找来胶带。
我把胶带交给徐文钰,说道:
“没有宽胶带,只有这种细的。”
徐文钰接过胶带说道:
“可以的。”
她将胶带粘在密码锁,一个一个尝试。
有指纹痕迹的就是密码的数字。
就这样将密码的范围确定在了0357四个数字。
徐文钰准备用这三个数字分别排序一个一个试一次。
大卫拦住徐文钰说道:
“我见过这种密码锁,连着两次输入错误就会发出警报。”
徐文钰听到大卫的话,有些沮丧的坐到一旁在想其他办法。
我问徐文钰和大卫他们是否还记得楼那些公开设置密码的房间的密码。
徐文钰和大卫点头。
在地图都标记出来。
我再一次被这两人可怕的记忆力震惊了。
距离一次假装成医署工作人员到这家医院打探情况已经过去那么多天,他们两个对这种细节居然还记如此清楚。
“设置密码的房间那么多,这些医生可以准确输入密码而不需要任何提示,说明这些密码是存在一定规律的。”
我看着徐文钰标出来的密码准备计算规律。
大卫提示我要把这些密码和房间的位置结合起来计算规律。
我观察着这些设置密码的房间以及密码,发现是一个恒等式的排列。
但是通过排列最终计算出密室入口的密码并没有0这个数字。
徐文钰看着我的草稿和地图这些房间的位置,对我说:
“这间密室入口有所在的房间是一幅画的终笔之处。”
“0可能代表的是这间医院的设计师。”
说着,徐文钰忽然只拽了一下我的衣角说道:
“歌奈的画后面就会画一个圈。”
我来不及细思极恐,拿着草稿对着键盘计算到:
“歌奈的首字母分别是13位和16位,取3和6。”
说完我分别在第三位和第六位按下0,密室的入口开了。
密室望去,一片漆黑。
大卫躲在徐文钰身后说道:
“我有点害怕。”
我看的出来大卫是真的恐惧,但是我依旧不能给他激发徐文钰保护欲的机会。
我走到徐文钰身旁将大卫一把拉到我身后,然后蹲下身抱住徐文钰腿说道:
“徐文钰,我怕黑,如果进去你得拉着我的手走。”
徐文钰正准备甩开我时大概是想到了在雨夜见过我从小黑屋浑身是血的走出来。
她终究是没忍心拒绝我。
于是徐文钰拉着我的手,我拉着大卫的手,大卫帮我拿着笔记本电脑,三个人走下密室。
密室没有灯,让这里显得更加诡异。
我让大卫打开他手机照明。
大卫照做的同时还不往追问:
“为什么用我的手机?”
没等我说话徐文钰向他解释道:
“唐书言的手机应该有她自己的特殊设置,关键时候说不定可以保命。”
“你和我的手机,就算没电了也没关系。”
大卫恍然大悟的对我说道:
“书言你这么厉害,可以自己在手机设置功能。”
我是真的怕黑,在密室自然没有心情辨别大卫所言是真还是假。
徐文钰大概是感受到了我掌心的汗,她加快了脚步,向密室深处走去。
一边走一边安慰我:
“唐书言,黑暗的地方我保护你。”
我虽没有做声,心里却感到莫名安心。
大卫听到徐文钰的话,从我身后探出脑袋问徐文钰:
“那我呢?你别忘了保护我。”
我挪揄了一下身子,挡在徐文钰和大卫中间。
转身我对大卫说道:
“她凭什么保护你。”
大卫自知再问也是自讨没趣,就不再说话。
终于走过黑暗的密室通道,我们走到了一个有灯相对光明的地方。
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客厅,四面八方都是房间。
我们随便选择了一间房间,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我们三个人便顺势躲在那间房间里。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我们听到外面有人在对话。
“我不是为了替那女人做这种事儿才辛苦学医的。”一名女子的声音说道。
一个男人回到道:
“你别再说这种话了,难道你想变成第二个赫利吗?”
那女子继续说:
“她居然真的杀了赫利,这个女人连自己最爱的人都可以杀掉,我们却替她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那男人警告道:
“你小点声,给这些孩子们看病,也算是治病救人了。”
女人的分贝反而更高了:
“治病救人?你是也疯了吗?这些孩子被逼疯以后送来这里,哪一个是治好后出去的?我不管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无论理事长她做什么,我都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我现在每天晚都梦到这些孩子们的哭声,我快要崩溃了。”
我们三个人正躲在门后专心致志的听着外面的对话,一个人影站在我们身后。
大卫察觉到身后的背影被吓到失声尖叫。
随着大卫的尖叫,房间门被打开。
对话的两名医生站在我们面前。
“多得学长?”我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医生喊道。
多得也是卡斯顿的优秀毕业生,比我大八届,我刚到卡斯顿的第一年,他从卡斯顿毕业。
我至今记得他毕业时的意气风发,进入大学之前就因为参与获得诺贝尔奖的医学实验而被一家瑞士的研究公司聘任。
后来,就再也没有在新闻媒体的报道中见过多得学长的消息。
我没有想到,学长竟然会在这种私立医院从业。
而且还重新落入了理事长的魔掌中。
随着我们几个人的面面相觑,我们听到从另一间房间传来更多的脚步声。
那名女医生和多得学长先把我们关在其中一间房间里。
随着房间门的关闭,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刚才为什么有喊叫的声音。”一个听起来苍老的声音问道。
“没什么,是一个不听话的学生罢了,我要给他打镇定剂时他忽然情绪激动。”多得学长解释道。
“是又新送来的学生吗?”另一个人的声音问道。
“是的。”站在多得医生旁的女医生回答到。
“那配一些.....药,最近医署仿佛盯咱们医院了,这种新来的总是大喊大叫万一被医署的人注意到,咱们谁都和理事长交代不了。”那名老一点医生说道。
随后,我们听到了一众人离开的声音。
过了一会,房间门再次被打开。
我和徐文钰搀扶着因为惊吓过度已经四肢无力的大卫走出来。
原来这里关着的都是卡斯顿精神状态出现异常的学生。
“多得学长,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我问道。
多得学长没有回答我,反而问我和徐文钰: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多得学长一直看着徐文钰忽然发问:
“你就是徐文钰?”
徐文钰被突然提问顿了顿,回答道:
“是的,学长。”
多得学长看向我说道:
“看来赫利说的没错,这个丫头一定会带你找到这里。“
我们诧异的听着多得的话。
那位女医生忽然走到徐文钰面前下打量了一番说道:
“多得你不要我告诉我,赫利把你我的命运交在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徐文钰看着我,又看看那名女医生开口问道:
“您口中的赫利是赫利理事吗?”
多得医生回答道:“是,就是你们的赫利理事。”
“他生前找到我们,告诉我们卡斯顿终于出现敢于和理事长硬碰硬的傻瓜了。”
我看着徐文钰听完多得学长的话,她的脸色瞬间去黑了下来。
也是,她信任的赫利理事用傻瓜向别人形容她,她脸不黑也该红了。
多得学长向徐文钰解释道:
“这个傻瓜不是贬义词,赫利天真的很喜欢你,和我讲述了很多关于你的画风以及你的故事。”
“那些所谓聪明的学生在受害之前绝不会主动对抗卡斯顿的制度,所以对卡斯顿而言对赫利而言,他需要一个可以让唐书言心甘情愿加入我们的人出现,恰好你出现了,你就是我们的天使。”
我听着多得学长的话,反应过来问道:
“赫利理事早就有让我加入他对抗理事长的阵营?”
多得学长也不再隐瞒,点头承认。
多得把我们带到密室的一间办公室里。
那位女医生在外面守着以防万一有人进来。
多得拿出医院病人的资料,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卫,突然给大卫打了一针。
我和徐文钰去阻止,却没来得及。
多得学长解释道:
“这药只是让他进入深度睡眠,对身体没有任何伤害。”
“我不放心他,所以不能让他听到我们的计划。”
说完,多得把病例资料交给我。
“这些病人都是卡斯顿的学生,因为各种原因被送到这里。他们有的是真的已经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有的只是轻度抑郁。”多得解释道。
我把那资料翻阅后交给徐文钰,凭她过目不忘的记忆力,看一遍回去以后就可以重新复制一本。
“学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向多得提问。
多得自嘲的冷笑了一会,坐在椅子说道:
“我以前得到的那些名誉都或多或少有卡斯顿在各个领域的打点。这些把柄握在理事长的手里,我学成之日就是她用我之时。”
“我以为只要从卡斯顿毕业从此我就天高任鸟飞,到头来我才发现,从我一开始接受用肮脏的手段取得所谓的名利时,我脖子的那根线就已经牢牢的握在理事长手里。”
看着眼前的多得学长、我转身看着认真记着病例资料的徐文钰。
不禁大舒一口气,如果没有徐文钰,我会不会变成第二个多得学长。
那一刻,我忽然想到《断头王后》中的一句话:
她那时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所谓的馈赠都暗中标好了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