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崖唇角肌肉,微不着迹抽搐的抖了抖。
他们年岁瞧着相当,差的可真是云泥之别。
“我这案子,应当不归周大人管吧。”周青崖嘴角扬起一抹笑,苍白的脸色,倒是别有一番秀气姿色。
恰时,狱卒找到一把牢里最好看的椅子,搬到周明治身后。
“大人请坐。”狱卒道。
周明治坐下,这回倒是不用俯视他,但周青崖的心里并不为此好受多少。
“公主剿匪劳累,本官替公主审。”周明治道。
“公主知道周大人越俎代庖吗?”周青崖心难受的颤了颤,只觉得耻辱。
“本官与公主之间,就不用大当家担心了。”周明治官威甚重,唯独提及姜修宁时,眉目唇齿因此而柔软无比。
周明治就是个小心眼的,哪怕周青崖被捕前不曾明说。可什么一面之缘能让一个曾风光骄矜的官家公子念念不忘,又不曾有救命布施之恩,那只剩旖旎之情了。
就他也配?
刚互通心意的周明治,如今醋坛子名正言顺的乱晃,逮着谁欺负谁。
周青崖桀骜的吊着眼,闭紧嘴不再说话。
他倒要看看,非主审官的周大人,不用刑具,怎么来审问他。一无所获之后,可就没有可用的东西去献殷勤了。
“周大人如何来了?”谢鹤鸣从面圣后,径直往大理寺赶来。
看周青崖那副破败身子,他担心人被折腾几回后,命直接没了。
周明治回头,看到来人,起身相迎。
谢鹤鸣连忙加快步子走近,趁周明治还没站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有周大人协同审问,我更放心了。不耐打的犯人,我正头疼着怎么去撬开他的嘴。”谢鹤鸣一心想着不负圣恩,把剿匪的案子,办的漂亮。
尤其,这并非是简单的土匪流窜占地盘。京都的水太浑了,不如在边关爽快。
谢鹤鸣穿着盔甲靠近,周青崖忍不住瑟缩的往墙角躲了一下。
他仅是个病弱书生,以前身边有一群功夫出色的家将护着,面对凶猛的土匪时,他能够毫不在意。反正,有人将他护得好好的,一丝寒风都刮不到他身上。
现在只留他一个人,一路从山下押送到京都,戴着镣铐步履艰难的一步步走到大理寺的牢里,被养高的心气早磨掉了。
“谢将军,我愿意告诉你藏宝图的位置。”周青崖临死之前,还是想要搏一搏。
他满门都因为个莫须有的藏宝图丧了命,那么大的诱惑,他不信在这一文一武两个高官心里埋下刺。
人都道文人风光霁月,实则最心黑贪婪的也是他们。
周青崖以己度人,把旁人也想的狠毒。
谢鹤鸣过来时,把狱卒支出去守门。周青崖声音不大的挑拨,他不担心被另外的人知道,横生枝节。
“周大人,请吧。”谢鹤鸣仿佛没听到周青崖的话,信任的对周明治道。
周明治微微一笑:“上刑吧。连逃命都带上几十名军队好手护着,可见是个不能受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