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醒过来看着白花花的墙壁，轻笑，“你们都知道了吧。”

“婆婆，你……”

“我又不是老妖婆，总会有一死的，这辈子能够和老头子相依为命这么长时间，也知足了，能够麻烦你们给老婆子办理出院吗？”

“好！”

出院手续很快办好，老爷子也醒了过来，两人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回了小镇。

夏悦一直都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两人的脸庞，突然觉得很平静，这辈子能够和相爱的人相守到老，已经很满足了。

“婆婆，那你们先休息，之后我们会轮流来照顾你们的。”

小镇上的人，都和老人相处的不错，自觉的提出这个想法。

“谢谢，夏悦，你能留下来陪老婆子我说说话吗？”

夏悦有些惊讶，点头，“好！”

一直到全部的人都走光了，家里变得空荡荡起来，桑颜温和的笑着看向席诺，“我想单独和夏悦说说话，放心，不会将你的心上人拐跑的，可以吗？”

席诺看着夏悦被桑颜仅仅握住的那只手，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轻轻点头，“嗯。”

他离开小院子，顺便关上院门。

“小悦，从一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没想到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桑颜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好像完全看不够似的，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起来，“我呀，能够在死之前看到你，并照顾你一段时间，这辈子也足够了。”

“婆婆，您……是……”夏悦看着她。

她的笑容很熟悉，目光很平和，看她的模样像极了长辈看晚辈一样。

彦胥端着一根小板凳颤颤巍巍的走过来，挨着两人坐下，一人递给一杯茶，“小悦呀，老婆子是你外婆的妹妹，很小的时候就跟着我来这边了，只在你出生的时候回去过一趟，算起来啊，你还要叫她一声姑婆了。”

“外婆……”

“姐姐她还好吗？”桑颜轻轻笑着。

夏悦的神情滞了一下，低下头，“外……外婆已经走了差不多一年了。”

“姐姐走了？”桑颜的笑僵硬在脸上，看向窗外的阳光，猛烈的咳嗽起来，“姐姐……怎……怎么会比我先走呢？我……咳……咳咳……”

彦胥立刻站起来替她顺着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对于姐姐来说，走了或许是种解脱。”

两人相互依偎着，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对方一样。

桑颜坐起来，重新抓着夏悦的手，“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是席家的小子吗？”

“姑婆说的是哪个席家？”

“这个世界上还有哪个席家，帝都百年家族席家，掌管千万人的命脉，即使天堂也是地狱。”桑颜轻飘飘的说着，言语之间更多的是愤怒，或许是恨。

夏悦看着她，轻轻点头，“席诺可能是姑婆说的席家人，我失忆了，对于之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所以……”

“小悦，你一定要答应我，离席家人远一点，他们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小悦，你年纪还小，不能趟这趟浑水。”桑颜抓着她的手，越说越紧张，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姑婆！”

彦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也许那小子只是席家不起眼的小辈，这段时间我们也了解过，那小子为了小悦放弃一起来到这里，说明他的心里是有小悦的，你就不要操那么多的心了，小辈自有小辈的福气。”

过了好久，桑颜的心情才算是平复下来，靠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看着窗外的刺眼的灯光，轻笑了一下，“人这辈子要想过的顺畅，最好不要和席家有来往，即使即使席家一个不起眼的小辈。”

夏悦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捏成拳头。

她一直害怕她和席诺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也是一直害怕恢复记忆的原因，可现在……

即使桑颜只是嘴上说说和外婆的关系，可骨子里的亲近骗不了人，看着桑颜记忆中外婆的一颦一笑似乎也在重叠，所以她从不怀疑桑颜的话。

“姑……姑婆，曾经发生过什么吗？”她试探性的开口，细听下，语气中甚至有些颤抖。

桑颜抓着她的手，视线投向窗外，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

那时候，她也还小，家里并不富裕，妈妈因为生了两个女儿被父亲买到席家做下人，她和姐姐偶尔会去席家找妈妈。

一来二去，她和席家的下人彦胥熟悉上了，因为情窦初开，恨不得时时呆在一起，于是她就央求妈妈让她留在席家，即使只是做一下下人，姐姐知道后，也要留下来。

爸爸知道这件事后，丢下一句话“赔钱货，这也算是你们孝敬老子的”就离开了。

之后她们母女三人都安稳的生活在席家，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也算是过的幸福，直到她和彦胥的事被席家人发现。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早早的去了约好的河边。

她足足等了两三个钟头，等来的不是彦胥，而是席家三少爷。

“哟，这不是洗衣房的桑颜吗？”

“三少爷好！”桑颜低下头恭敬的打招呼，没有他的允许，一直不敢抬头。

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

吓了她一跳，却还是被迫抬头，清楚的看见他恶心的嘴脸，一双眼睛里全是欲念。

“三……三少爷。”

“你在这里等人？”

“没……没有！”桑颜想要低头，可下巴被捏住，根本无法动弹。

席家三爷轻笑，挥了挥手。

紧接着，浑身是血的彦胥像是垃圾一样被丢到一旁，“既然你没有等人，那我就请你看场表演。”

彦胥被人捆住全身，血顺着绳子流落到地上，很快就染红了草坪。

他朝桑颜摇头，示意她不要承认认识，否则这个出了名的变态三少爷一定不会放过她。

“河里最近进了一批食人鱼，正好没有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