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织搬着凳子下到一半,那两个帮着搬桌子的就上来了,看见贺织之后现是一愣,接着微微弯身对着贺织笑了笑,靠到一旁示意贺织先下。
贺织也没管那么多,有人让了路,她也就收了这个面子。
回到班之后,跟四楼的情况不一样,她下来之前,邵偿那班连三分之一的位置都没坐满,自己班里基本已经到齐了,只剩下两三个空位。
有人看见贺织进来,嘈杂的讨论声立刻停了下来,接着就是小声的指点,贺织毫不怀疑是他们在议论的是自己。
同桌是个齐肩发女孩儿,转来之后就没跟贺织搭过话,这会儿明显着看着有什么话想跟贺织说。
贺织看她支支吾吾,一会儿看她一眼,实在不耐烦:“想说什么就说?”
那女生一愣,接着慢吞吞开口:“你桌子……新换的?”
贺织“恩”了句,没再说话。
那女生还想说什么,班主任就进来了,只好把话再咽回去。
班主任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看贺织的桌子,昨天那事儿把她气得不轻,冷着一张脸走到贺织旁边,用手里的书敲了敲贺织的桌面:“起立。”
贺织慢悠悠站起来,班主任侧身一看,桌面凳面一片干净,除了有几道划痕之外,那些恶心的字被抹的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
没什么可找茬儿的,班主任脸上红了一下,接着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咳!开始上课!”
贺织吃了教训,硬生生撑了两节课没睡觉,班主任的课一结束,贺织就趴在桌子上瘫着了。
瘫了两分钟,忽的想起来这桌子是邵偿的,可能邵偿也在上面趴过。
……
贺织克制不住的想起来那天医务室里邵偿把自己顶在墙上对自己说过的那话。
多想的后果就是,同桌清晰的看到贺织半边脸微微发红。
昨天贺织桌子被搬的事儿她全程观看,没有丝毫去阻止的意思,当然不排除她阻止不了这一方面。但是刚刚下来的还是那两个人,一脸复杂的把桌子物归原位,桌子看着还异常干净,她没忍住问了句:“怎么又弄回来了?”
那俩人喘了口气,告诉她:“偿哥让的。”
接着那人手机响了一下,看过信息身形顿了顿之后,又问了句:“你们后两节什么课?”
“好像是…音乐?”她疑惑,但也老老实实回答了。
“行。”
邵偿,她不陌生,同一个初中的,那时候这人就是个出名的,没几个交好的朋友,身边经常跟着的就李乐一个,但是一张脸就足以吸引众多情窦初开的女生,她也不例外,只不过在别的女生鼓起勇气对邵偿表达心意的时候,她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
这份暗恋一藏就是近三年,不仅没有丝毫的消淡,反而随着时间,像是窖坛里酝酿着的老酒,岁月越长,味道越浓。
她自认为邵偿不是喜欢没事儿帮别人的一号人物,眼下却帮了贺织,并且在李乐扬声要搞贺织之后,贺织还能从李乐那里毫无损坏的出来,很难不多想是邵偿帮了忙。
贺织这人不难猜,心高气傲,一点儿情绪全然外露,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
或许就是这点儿特质吸引了邵偿?
同桌离着远的那只手微微握紧,心思全被贺织那点儿事儿给搅乱。
贺织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之后,立刻就注意到了身边人的注视,直起身子回看那人,那人却立刻受惊一样侧过了脑袋。
贺织不语,也没多问,她不在乎。
后两节是音乐,音乐教室在四楼。
贺织跟在班里同学队伍末尾上楼的时候,恰好撞见邵偿那班的人下来,大概是体育课。
下楼那群人的一片嬉闹中,邵偿和李乐的沉默就格外引人注意,路过贺织的时候,邵偿伸手抓了贺织的手腕,脚步停下来。
贺织被迫也停住:“……”她一再安慰着早上这人帮了自己不能发火,总算平复了下来:“有事儿?”
邵偿拉着她往自己这边拽了拽,接着往她口袋里塞了个什么,然后就松开了。
贺织心下没觉的是什么好东西,就没立即去看。
那同桌把这一幕全瞧在眼睛里,从邵偿出现在人群中的时候,她就一直看着这个发光体,直到路过贺织,抓住贺织,她都一直在看着。
到了音乐教室之后,贺织找了个靠后的位置,才伸进口袋里去摸邵偿塞的那玩意儿。
一张纸条:中午放学你们班门口等着。
幼稚至极。
贺织把纸条捏成一小块儿,接着一甩手,纸条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之后,准确无误的落在角落的垃圾桶里。
她根本没把这话当回事。
除了文化课,果然其它课程的上课时间都过得很快,贺织甚至觉着没怎么开始讲,就敲了下课铃。
贺织出门出的早,也就没看见后面所有人都走之后,她同桌主动要晚走锁门,所有人都出去之后,她才小心翼翼的去看了角落里的垃圾桶,还好没什么脏东西,贺织扔的那张纸条很显眼的就被找了出来。
她近乎有些颤抖的打开那纸条,看清楚上面的字之后,猝然捏紧手里的东西,纸条可怜的被她略长的指甲给掐出一个裂痕。
贺织下了楼,把纸条的事儿早已抛了脑后,所以在她班门口看见邵偿的时候,有些懵逼。
她径直路过邵偿,那人伸出一只腿撑在门的另一边,贺织被挡了路,不得不停下。
身后是那个黄毛班长,看见前面不动了,骂骂咧咧起来:“我操啊,怎么不动?守尸呢?!”
旁边有人戳了戳她的腰,示意她看门口,她才蓦的住了口,邵偿那眼神冷的要吃人。
“……”身后不满的叫声全都小了起来,贺织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只得服了软,“我放书。”
邵偿懒懒道:“你就没个同桌?”
“不熟。”贺织淡声道。
“……行。”邵偿收回腿,往后站了站,让了路。
贺织放了书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还在等的那人:“有事儿?”
“你脑袋上那玩意儿,给你整一下去。”他指的是贺织的伤口。
贺织下意识摸了摸那地方,已经有点儿结痂了,不过因为没有好好处理,在外人看来,伤口边缘透着一些红肿,看着更不舒服。
贺织真心觉得这人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