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沉默着听完了伊罗娜的话,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伊罗娜的母亲竟然受到这样的异变,让安德鲁很是疑惑。
就连在喀尔奥西皇家学院这样的西坦敦斯帝国最好的学院中学习的安德鲁,也不知道这些教士是以怎么样的手段做到的,就如同蛊惑人心的恶魔一般,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当听到了伊罗娜最后听到了一个女声,随后就被传送的时候,安德鲁更加讶异了,伊罗娜伸出了手,给安德鲁看了看还在留在手中的一部分碎片。
安德鲁拿起碎片看了看,碎片刚入手,安德鲁的灵性直觉就感受到了碎片中涌动着的魔力,闭上眼,进入了浅冥想状态,在意识的虚影之中,虽然他已经无法看见那个巨大威严的符号了,但他却再一次感受到了那个威严的气息。
安德鲁皱了皱眉头,这是一种想到高级的附魔手法,类似于魔法抄录,将魔法刻印在比较高级的附魔材料上,利用材料本身的魔力进行触发。
不需要吟唱,也不需要调动魔力,只要满足了某个施法条件就能触发。
现在,安德鲁担心的,就是伊罗娜的传送可能被人抓住规迹,从而被那伙假教士找上门来。
借着圣光虔诚的信徒的名义,却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真是令人不齿。
就算安德鲁有着接近三阶月法师的魔法位阶,也难以抵挡那么多可能也是魔法师的假教士,按照现在情况,安德鲁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魔法巡回官寻求庇护。
毕竟,在威尔德的事件中,由于魔法巡回官的庇护,从生死线上将自己拉了回来。
然而,目前距离安德鲁最近的魔法巡回官的分部,在尔拉纳市,如果对方有着一定的追踪手段,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伊罗娜就很可能再次惨遭毒手,而如果自己带着伊罗娜,也很可能会在路上出事……
当然这一切可能是自己过于担忧了,毕竟救下伊罗娜的那个人可能会漂亮地把事情做好。就算她只是想救人,懒得理会那帮假教士,安德鲁似乎也不必过于担心,因为按照一般犯罪团伙的作案规律,他们很可能不只有伊罗娜这一个目标,可能追踪伊罗娜的精力,足够他们再次搜刮其它受害者两次了。
安德鲁最后还是做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决定,向就在尔拉纳河谷的管理普通人治安的边境巡护队求助,并拜托他们帮忙转告魔法巡回官。
这件事必须尽快解决,再这样拖延下去,受害者只会不断增加……
安德鲁从行李中拿出一个项链,这是他回家时随身带着仅有的几件附魔物品之一。附魔是比较稀有的隐匿型附魔。
静匿,只要周围没有魔法波动,就能形成一个静态魔力场,持有者不会被魔法的手段所探知。
能够反制魔法追踪手段的附魔,缺陷也是很明显,只要附近有其它魔法被激发,这个附魔就失效了。
“安静地在家里等着,我去纳拉尔要塞一趟。”安德鲁起身就要走,却伊罗娜轻轻拉住了衣角。
“少爷,救救我的母亲……她一定是逼不得已的,才会……”
安德鲁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曾经和自己一个寝室的男孩,他虽然贫穷,却每天都努力地学习,在校外打零工,每天都能打起精神,迎接更好的一天。
而就是这样的一个男孩,被迫背叛了安德鲁之后,在安德鲁面前,以死祈求他的原谅,最终换来的,却是安德鲁的冷漠。
而伊罗娜,却截然相反。
“可以的话……哦不,我一定。”安德鲁摸了摸伊罗娜的头,但不知为何,鼻子有些发酸。
他转身进了房间,拿出了自己从未穿过的一件衣物,在以后,可能他也不大会穿的那件。
二阶魔法师,星法师的魔法袍。
浑身漆黑的长袍,背上用金线纹着一个个点,在阳光的照射下,就如同悬挂在黑暗的天际间的点点繁星。
安德鲁本来想和母亲道别,跟她说一声,但找了一圈,发现母亲似乎并不在家,便直接离开了。
戴上帽兜,安德鲁快速离开家,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平坦的地方,在这里,可以远处的用石头砌成的城墙的一部分,隐约可见有着几个披着薄甲的士兵在城墙上巡逻着。
安德鲁确定了这里距离家中的距离,施法不会影响到“静匿”的效果。他缓缓地从衣服中掏出了一个面具。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面具,画着粗劣的五官,眉毛的浓密让安德鲁没话说,嘴唇画得很是厚重,看起来就像两片香肠一般。
这是安德鲁在翻出自己的魔法师袍的时候意外找到的,注定了它的灵性容量不是太高,安德鲁也随便用了一些低阶魔力粉尘,对这个面具进行了附魔。
他在离开圣塔尔堡之前,魔法巡回官曾经说过,那个戴着无面面具的人,他们根本无法发现他,那个面具除了给他们留下了影像,没有一丝可供魔法手段探测的线索。
安德鲁不指望这个面具能跟“无面”一样具有强大的隐匿效果,但也希望自己的随意附魔能够让这个面具更加强力。
附魔很快完成,这样的附魔对安德鲁来说就像喝水一样简单,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附魔之后,面具似乎变得更加轻盈了,这让安德鲁有些怀疑是不是这个面具上面的效果就是“轻量化”,安德鲁于是打开了“魔纹解析”,看向了这个面具。
未命名物品,附魔一,存在感消失。
安德鲁顿时虎躯一震,“存在感消失”,这不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像维吉妮亚那样,完全没有存在感地潜入自己想去的地方……
现在是办正事的时候,安德鲁定了定神,看向了下面的信息,
存在感消失,使面具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让边上的人看到佩戴者就像没有戴面具一样。
这垃圾面具,不戴也罢。
但最后,安德鲁还是戴上了面具,具体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花了那么多时间,作了似乎毫无意义的伪装,究竟是为了什么,安德鲁也说不清,只是觉得,如果不怎么做的话,也许会被潜伏边境巡护队中的内奸所认出来,最后被跟踪之类的,或者说遭到报复之类的。
面具戴在脸上,虽然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而且说出来显得很滑稽一般,但安德鲁却能感到一丝心安。
他已经害怕了那种被人掌握行踪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