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圣光教会没有责罚我,也没有革除我圣骑士的职务,他们相信我,相信我终有一天会重新得到圣光的庇护。
但在此后的日子里,我陷入了消沉之中,我爱上了沉浸在酒精之中的滋味,将自己沉浸在酒精带来的虚幻之中。
最后,我还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成为了像父亲一样的,窝囊废。
直到那天,我从圣塔尔堡外城的酒吧醉醺醺地走了出来,在经过转角时,突然有个大布袋将我的头罩住,随后我被人放倒,伴随着咒骂声,一顿拳打脚踢落在我的身上。
虽然我已经烂醉如泥,虽然圣光不再庇护我,但凭借我的身体素质,还不至于被一群普通人群欧,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我只是希望自己被打一顿,或许,这能够减轻一些心中的愧疚吧。
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就连那几个人似乎都已经有些疲惫了,在他们的喘息之中,我突然听到了一声金属的摩擦声。
是有人拔出了一把刀。
现在想想,如果在那时就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倒也比现在这样活着好很多。
我看不见周边的情景,周围传来了几声碰撞声,以及几声小声劝导的声音。随后,几口唾沫落在我身上,伴随着轻蔑的声音,那伙人离开了。
我躺了一会儿,摘掉了头上的袋子,看着云端之上,没有星星的天空。
我明白,不该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解决问题,要么解决自己的心魔,要么,解决自己。
我站起身,走出小巷,看到了路边站着一伙人,我看了过去,一个红肿着眼,似乎刚刚哭泣的男人正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是那个女孩的父亲。
边上的几个壮汉见了我,也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我明白,这就是刚刚打我,羞辱我的那伙人了。
我叹息了一口气,转头正准备离开。
却听到后面的男人说了一句,“去你妈的圣光。”
我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愤怒一瞬间爆发了出来,我只转身迈了一步,就把自己的拳头送到了那个男人的脸上。
“闭嘴,蠢货,圣光救了你和你老婆。”,看着被我一拳打倒在地的男人,我嘶哑着开口说道。
男人跌坐在地上,他的同伴骂了一声,似乎想过来锤我,却被坐在地上的男人制止了。
“珍妮……哦,是孩子母亲……她自杀了,就在第二天。”男人似乎有些失神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很是悲伤,“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你还不如不救……”
随后,那个男人又哭了起来,在这之前,对这种哭哭滴滴的男人,我总会心中嗤笑着骂上一句娘炮。
而现在,我的鼻子也有些发涩,有些想要哭泣。
我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沉默地离开了,对于他,我不知道他未来的命运如何。
但愿他能走出这片阴暗吧。
而我,却踏入了更深的黑暗。
我向圣光教会提交了请假申请,很快就得到批复,或许这没什么必要,在这之前我也没有执行过任务。
我希望出去走走,就像终日对着我和煦地笑着,在我经历这件事,用耐心的言语对我开导的安德烈大叔建议的那样。
我需要出去走走,广阔的世界,会给我想要的答案的。
随后,我走遍了西坦敦斯帝国,我领略了多地的风光,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旅行的见闻,我心中的痛苦减弱了。
但我仍然不能得到圣光的响应。
最后,我来到了这里,尔拉纳河谷,这里是一处寂静的地方,也是我旅行的最后一站。
在这里,我度过了悠闲的一天又一天,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到圣塔尔堡了。
我已经想明白了,就算没有圣光之力,大不了辞退圣骑士的职务,加入帝国巡逻队,也是维持正义的另一种方式。
但我很快发现,这里有着来自其它国家的不明人员流动很是频繁,他们披着黑袍,行为诡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是走私贩,正当我悄悄接近他们时,我几乎傻眼了。
这群人,竟然是另一个圣光教会!
只是可惜,还未等我对他们产生敬意或者亲切感,我就认清了他们的真面目——不过是一群披着圣光的皮的强盗罢了。
没有圣光之力庇护的我,轻而易举地被他们擒获了,就当我沦为他们的阶下囚的时候,他们却似乎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要再次被圣光认可吗?”
不知为什么,我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们,可能是我内心的私欲,也可能是他们用魔法对我施加了心理暗示。这可能是我人生中第二后悔的事了。
他们将我带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面前,箱子之上刻印着繁密的魔纹,但看起来和普通的箱子没什么区别。
一股森冷的气息从箱子之中传来,不是**上的感受,更多的,是让人心中感到一股凉意……那时我还不知道箱子之中藏的是什么,不然,我也就不会轻易地签下那份契约了。
那份很可能将我引上地狱之路的契约。
一个大主教将一张羊皮纸递了过来,上面写着,
“是否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来守护祂的眼。以此,换取圣光的回应。”
我很诧异,这份契约的内容实在太诡异了,但我还是选择了签下它,或者是说,如他们希望的般,签下了它。
就当我落笔的那一刻,就仿佛有一只眼睛在自己脑海中出现,与此同时,一只眼睛的图案也在箱子的魔纹之间展露出来。
我与祂,也就是曼德之眼,当然,我那时并不知情,建立起了契约联系,祂强大的精神力拿捏着我的弱小的灵魂,在必要时刻,能够轻而易举地夺取我的身体。
更糟的是,那群疯子主动向曼德献上了自己的灵魂,成为了祂的眷者。而我,只能算是一个奴隶,他们通过眷者的身份,可以利用曼德在我体内的印记来精控我。
现在想起这件事,这让我想到了原始对曼德的崇拜,这其中,必然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还算走运,这份契约最后反映在现实之中,就是我以守护曼德之眼,作为自己的正义。说实话,如果曼德之眼真的被释放出来,造成的破坏,远大于他们利用曼德之眼的力量所做的事。
后来,他们将这项契约改得更过分,内容之中,几乎是要求全身心地向曼德屈服,也意味着,是向他们,现在自称“血色圣光”的邪教组织屈服。
他们还发现,利用契约者,让他们学习一定的圣光魔法,再使用“神圣奉献”提炼出精纯的圣光魔力,不仅在战斗中有大用,用于提升自身的魔力与身体也大有好处。
于是在平日里,那些接受了契约的人,时不时地被精控并献出自己的魔力和部分生命力,在保证不死的情况下,压榨着这群人。他们有个奇怪的名字,叫“柏缺瑞”。时不时的有人叫我尝上一滴,我总是以“滚”字谢绝他们的好意,这太堕落了,我不能接受自己走向更深的堕落
就这样,我守护着曼德之眼,直到这座教堂的建成,曼德之眼被保护在了教堂二楼之上,而我写到这儿,未来,应该还能再度过一段时间吧。
当然,我更希望我的未来被终结,连同着“血色圣光”的罪恶,一起埋葬在地狱之中。
奥利维尔·朗海姆于203年春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