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看着眼前坐着的这个男人,衣着很是华贵,第一眼看过去,她就发现那个男人的面色很是阴沉,隐隐之中,就已经对自己接下来的命运已经有所猜测了。
从他的身上,卡拉看见了那种源自于贵族骨子里的傲慢,让她感到了极度的厌恶感瞬间涌上了心头。
“罪人,见了皇帝陛下为什么不跪!”那个男人身边的一个穿着魔法袍的中年男人冷冷地喝道,而坐在那里的男人,自然就是皇帝,伽伽·布鲁根。
卡拉苍白的脸上,那有些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一个字都没有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皇帝,不过这又如何呢?
伽伽·布鲁根冷笑了一声,拦住了正准备吟唱魔法惩戒卡拉的中年男人。
“女人,你应该很清楚,你干了什么吧。”伽伽·布鲁根的话语很是冰冷,“想必你也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有活着的希望,所以才敢以这样放肆的姿态面对我。”
卡拉什么也没有说,依旧保持着沉默,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权倾天下,不可一世的皇帝陛下,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填满了胸腔。
伽伽·布鲁根看到卡拉的反应,顿时更加愤怒,抽出了腰间的配剑,发出“哐”的一声,将剑身从鞘中拔了出来。
门外的魔法巡回官听着屋内的声音,脸色都有点不好看,其中有一个魔法巡回官看了一眼门内,叹息了一声,什么也没说,其它的魔法巡回官也是沉默着,但似乎都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太过分了……”一个年轻的魔法巡回官小声嘀咕了一句,但看了看那道似乎关得没那么紧的门,快速地把嘴给闭上了。
“你以为你很无辜?这无所谓,贱民,只要你和我弟弟的死有一点沾边,你就应该死,死得很痛苦。”伽伽·布鲁根面部扭曲着,很是狰狞,“更何况,你竟然想要他死!你一个贱民,竟然妄想着,让我亲爱的弟弟死!”
伽伽·布鲁根的剑刃呼啸着穿过了空气中,向着卡拉砍了过去。
卡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剑刃向着自己迎面斩来,就这样,自己终于要迎来解脱了吗?
卡拉闭上了眼睛,此时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如浸在水中一般,自己的身体如同被裹挟着般向后陷去。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倒也没有痛苦,挺好。卡拉想到。
“皇帝陛下,过分了。”一个带着磁性男音响了起来,卡拉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伽伽·布鲁根和自己的距离变远了一段,在他们之间,站着一个两鬓微微发白的男人,他就站在那里,却在卡拉眼中,竟然就如同一座山一般,让人感到莫名的巍峨的挺拔感。
“布林顿,你想包庇罪犯吗?”伽伽·布鲁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魔法巡回官的统帅,布林顿,“让开。”
“陛下,我不是您,不会包庇马尔文亲王的罪行的。”布林顿冷笑着说道,并依旧站在那儿,挡在伽伽·布鲁根和刚刚被布林顿用空间魔法拉到身后的卡拉之间。
“布林顿阁下,我的父亲敬重你,但这并不是你为所欲为的资本。”伽伽·布鲁根面色很是难看,“我再说最后一遍,让开!”
跟在伽伽·布鲁根身后的魔法师周围的魔力也瞬间暴动了起来,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对于罪孽深重者,我们从不宽恕。”布林顿没有畏缩的意思,“但对于无罪者,任何守法的公民,都是我们应该守护的。”
“呵,我是皇帝,他们那些贱民算什么,想杀朕的弟弟,她凭什么能活?”
“抱歉,陛下,我认为她是无罪的,最多也是故意沟通危险生物罪,根本不至于到死的地步。”
“朕是皇帝,是皇帝!我的命令就是法律,你们魔法巡回官有什么资格不执行我的命令?”
“抱歉,陛下。”布林顿不动神色地看了看门口,“您被仇恨蒙蔽双眼了,你应该明白,君权是永远不能侵蚀法律的,如果不听我的话,那没问题,但我可以告诉您,这可是您父亲亲口所说的。”
“别拿我父亲压我,信不信我只要一个命令,就能让魔法巡回官在西坦敦斯帝国彻底消失?”
“陛下,无缘无故,砍断了帝国的右臂,真的合适吗?”
“怕了吗?确实,魔法巡回官,碍手碍脚,根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披着教袍的老者,缓步走了进来。
“不,陛下,我可不同意您的观点。”老者对两人笑了笑,“短时间之内,帝国之中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有能力取代魔法巡回官。”
伽伽·布鲁根不满地目光向那个说话的男人投了过去,又是谁,竟然这么放肆地跟自己说话,但当他看到眼前这个人时,眉头却皱了起来。
安德烈·韦塞尔斯,圣光教会的大主教,此时竟然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他似乎就是站在魔法巡回官一边的。
伽伽·布鲁根顿时感觉自己这皇帝就当得憋屈,堂堂皇帝,竟然连续地被人拒绝,再这样下去,自己的命令,还有谁会去执行?
伽伽·布鲁根再次愤愤地看了眼低着头的卡拉,咬了咬牙,他不想同时得罪魔法巡回官,圣光教会两者,在西坦敦斯帝国相当有影响力的组织。这一次,皇帝选择了妥协。
他锐利的目光再次划过了劳伦的脸上,就仿佛自己的眼神是一把利刃一般,狠狠地刮过卡拉的脸,“或许,我会用别的方法来祭奠马尔文的灵魂。”
“走。”伽伽·布鲁根不甘地带着自己的侍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布林顿叹了口气,拍了拍卡拉的肩膀,就也离开了。而安德烈大主教,却是对着神情麻木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人做的事,神的看着呢,不要灰心,孩子,神会庇佑经历哭难的人民的。”
卡拉抬起头来看了看这位满脸慈祥的老者,突然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你们,不会懂的……不会懂的……”,卡拉的哭声在审讯室中回荡着……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房间之中,又回归了宁静。